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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：少男粉与粉色少女心1
周一的早晨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，变得颇有些混乱。小舅与父亲时常会因为一些观念的分歧在一些家务事上争论不休。
“等我！”
看见思愈准备出门了，司梁连忙一口将剩下的煎蛋塞进嘴里，拿上背包便跟着往外走。
“梁梁，你这么早出门做什么？”
小舅看见了追问道。
“我、我就是想早点去。”
司梁胡乱回答，挥了挥手示意他别再过来了。
“想父亲送你去吗？”
父亲何澜澜跟过来满脸宠溺地问道。
“不用，我和思愈顺路。”
她尬笑着加快脚步，追上了等在外面不远处的朝思愈。
她早就趁周末查过，思愈就读的中学和她去的学府是附属关系，学校位置很近。
“你觉不觉得，他有点假面？”司梁和他并肩同行，想了一下这么问道。
或许是过去的记忆太深刻，她总觉得这个父亲似乎戴了一层面具，温柔亲和的伪装下还是那个冰冷谋利的狡诈商人。
“蓝河的一大商业集团不就是他那个家族的吗。”朝思愈心有灵犀地说，“母亲当今热可炙手。利益当前，商人最懂怎么装了。”
“那母亲怎么就看上……”司梁不解地开了个头，意识到不好议论母亲私事，又悻悻闭嘴。
倒是朝思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：“你不喜欢他吗？他的条件尚可，更何况还是我们亲父。”
“啊？”司梁愣了一下，意外道：“我以为你不喜欢他。”
朝思愈扬起下巴：“我只不喜欢所有的男人。”
司梁：“？”
她愣了一下，不禁看向这个弟弟。
这几日的接触下来，她越发明显地感觉到，这里的人和记忆中的人表面上不同，实质却还是同一个人。
正如同一颗种子，在不同形状的容器里生长，呈现出各异的形状，但依旧有着与生俱来的共性。
司誉冷傲乖戾，思愈安静乖巧，分明是截然不同的性格，言行间却给了她一种强烈的熟悉感。
例如他的那句话，充满自以为是的洞察，以及几分不自觉的蔑视，在某一刹那便与记忆中的司誉重叠了。
区别在于司誉轻蔑的对象是女人，且更加隐蔽，犹如戴上了一层令他面目模糊、隐身于广大男性的面具。偶尔他注视她时，还夹杂着一种复杂的怜悯。
而思愈则有种众男皆醉我独醒的孤独傲慢，父舅冲司梁献殷勤时冷眼旁观，面对是女人的阿姊时却隐约有种惺惺相惜之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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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思愈一路东拉西扯闲谈，最终先到了他的中学。
两人分别后，司梁眼尖见着一个与自己同制服的学生，跟着他成功进入了邻街的学府。
此时正是中学生进校的时间，但对于大学生来说还为时尚早。因此学府里颇为冷清，只有三三两两勤奋的住校生啃着早点往藏书馆走。
司梁循着记忆以及指示牌往她所在的仕学院四年级生的举苑走，意外发现和她跟着进学府的人是同路。
那人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她，直接拐进了一间教室。司梁远远看见了，没有在意，逐个去认门上的标识，绕了一大圈，才发现自己的教室似乎正是刚才那人进入的那间。
但此时教室里空无一人，只有末排靠窗的座位上放了一个小盒子。
司梁挠挠脑袋感到不解，随意挑了末排靠走廊的位置坐下来，百无聊赖地刷着通讯器。
渐渐地，教室里人多了起来。
“哟，小梁少今儿这么早呢？”
大家随意地相互打着招呼，找自己习惯的位置坐下来。
“怎么不坐窗边了？”一个女生走过来挤道，“和我争这个靠近走廊的位置。”
“那有人了。”司梁打着呵欠。她为了赶上和思愈出门，特意比往常早起了。
那个女生从窗那边的位置走过，脸上带着暗示性的笑：“那里没人，回你的宝座吧。”
司梁愣了一下，心底隐隐有一个猜测。
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，日光明亮，她这才发现，许是教室空置了一段时间，桌面落了一层薄灰。但自己的桌面似乎被人细心清洁过，纤尘不染。
她意料之中地在盒子上发现了贴着的小标签：“师姐早安，那天的事谢谢你”。
解开盒子上拴着的粉色丝带蝴蝶结，里面装着精致的糕点，似乎是冰过的，透着丝丝凉气，格外适合逐渐升温的五月。
“你来这么早？我还道去接……”
万赴说着走到她的身旁的位置坐下，见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，干脆不再多说。
司梁略有些躁意地无意识用手指缠绕粉色丝带。通过别人的反应，她在心底确认了这是朝司梁的固定座位，想着自己现在又多了一项任务：应付朝司梁的桃花债。
再回神时，恰好老师已经进了教室，要上课了。
她往教室里看了两圈，发现同班和上值的人不完全重合，一起上值的熟面孔很少，修立心、朝司研她们都不在。
原本司梁还有些紧张会不会被发现自己在学业上一片空白。但上起课，听老师提及这一周的上课规则，她才发现课堂参与的自由度很高。
每个人自愿展示个人任务报告的选题和进度，时长和形式不受限制。这也意味着不参与课堂的自由度很高，甚至还有保密不参与汇报的选择。
看见万赴在发下来的实践调查表上勾了保密后，司梁毫不犹豫地直接勾上了保密的选项。
万赴诧异地挑眉，眼神落在调查表上，欲言又止。而她则冲万赴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。
万赴：“……”
调查表很快就被统一收走了，教室里逐渐响起小声的议论。
司梁趁机向她挤眼低语：“好姐妹，共进退！”
万赴沉默片刻，勾唇笑道：“是啊，看来实践结束后，我们可以一同去审查保密报告的高级审议会了。”
司梁：“什……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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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别人优秀耀眼的报告内容摧残了一上午的司梁郁郁地靠在窗边，觉得自己前途黯淡，人生已然见底了。
课后郁闷一会，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。她看了看通讯器，发现小舅发信息说已经把午餐送到了。
学府有食堂，也可以选择在外面吃，但依旧有不少学生都选择了家里送餐。
学府门口的送餐点围着一帮慈爱勤劳的舅舅爹爹，不把餐放入餐柜，而是专门等着学生出来亲手给。
很显然，小舅也属于这群人中的一个。
“梁梁！”他自人群中艰辛地穿过来，递来了餐盒。
“下次放柜子里就行。”司梁无效嘱咐道。
告别了小舅，她忽然想到事事与小舅争着做的父亲。为什么不是他来呢？
回忆起宴席上坐在朝逾山身边的父亲，她立即想通了。
他在是她的父亲之前，先是朝逾山的伴侣。正如过去世界的母亲总是先担心父亲，再担心司誉和她一样。估计何澜澜也忙着给母亲送饭呢。
“师姐！”
清甜的声音从一旁传来，提着食盒往回走的司梁脚步一顿，想到了桌上的小盒子。
“师姐……还记得我吗，上次的事情，我一直想当面道谢。”
一个白净漂亮的长发男生站在她身侧，耳朵微红，脸颊薄粉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。
司梁不喜欢站在路中间谈事，就往绿化间的亭子里走去。他立即跟了上来。
亭中有张桌子，周围植物根叶茂密，隐私性较好。一路走来看见有不少人都在附近的小亭子里用餐，她干脆打算谈完后顺便在这把午饭吃了。
“什么事，我不记得了。”
司梁毫不掩饰地回道。这人一看就和她交集不深，因此底气十足。
男生微愣，随即不介意地温声回道：“不记得也很正常，上个月我被人围住，是师姐恰好在附近当值，替我解了围。”
“只是后来我再去，师姐都不在那里，我只好等期中你们返校这天再来。”
司梁点了点头，心底评价这件事很符合实际。
按照朝司梁这爱玩又爱四处结交的性子，随手帮个人很正常，不会一直在一个地方上值，更正常。
“师姐收到我放在桌上的糕点了吗，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坐在那个位置。”他担忧道。
“收到了，味道不错。”司梁回道。
不仅收到了，课间还被万赴吃进了肚子里，从她满足的表情看，应该还挺好吃的。
“那就好。”他高兴道，又从手中的食盒里拿出了一碗甜水，“我舅舅还送了些解腻的秘制糖水，学姐也尝尝吧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司梁拒绝道，她并不太喜欢吃别人的东西。
看见他又伸手拿回碟子，她忽然注意到他的手格外的白净，指关节呈现出粉嫩嫩的颜色，莫名吸睛。
见他收完了，垂下来的手被袖子遮住，她才问道：“还有别的事吗？”
他连忙道：“没有了，只是想当面道谢，那我不耽误师姐用——”
“等一下。”司梁喊住着急往外走的他，手上打开食盒，随口问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慕想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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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难听的名字。”
那个男生走远后，修祈忽然走进亭子。
司梁皱了皱眉，没有多说什么。
亭子四周的植物格外茂盛，虽然让她没注意到修祈一直在附近，但现在也能够遮挡外面的视线。
“这是你家里送的饭吗？”
修祈看着桌上丰盛的午餐，无端有些眼馋。
他为了早点找到司梁，一下课就先去食堂吃饭。
可恨那打饭的老大叔，明明给排前面的女生打了一大碗，给他打餐时却犯了手抖，肉全掉回去了。一顿饭量少，还几乎都是菜叶子，他压根没吃饱。
“嗯。”司梁往嘴里塞了一只肥而不腻猪蹄，享受地眯起眼。
“量量，我中午都没吃——”
“你说要给我送什么？”
司梁突兀地插嘴道，不顾满口正塞得满满当当，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清。
她当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，但是这是在学府，万一被人看到两人同吃一盒，再传出谣言，她以后还怎么面对小舅？怎么让小舅给她送餐？
修祈愣了一下，才拿起手中的一个绒布袋子：“一些小礼物，我想你现在应该很需要。”
“不是戒指吗？”司梁咽下饭，盯着那袋鼓鼓囊囊的东西诧异道。
“什么戒指？”修祈疑惑地问：“你想要戒指吗？”
司梁不得不给他解释了一遍。因为那天万赴的打断，她和修祈间似乎出现了很大的信息差。
见修祈一脸云里雾里，她放弃了从他身上找到戒指这件事，转而看向那个粉色的绒布袋子。
格外水灵的颜色，让她忽然想起来刚刚看到的那双手。兴许是最近太糙了，看到一点粉色被激起了她的少女心。
“这又是什么？”她问。
“礼物，我想你会喜欢的。”他回过神，眼底带着一如既往的宠溺，将东西递过来。
司梁疑惑地打开袋子，在看清后不由得愣了一下。
“怎么样？”他毫无所觉地期待道。
司梁捧着袋子，满眼复杂地看向他。
怀里的绒布袋，装满了瓶瓶罐罐的化妆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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