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杀了她！好久没有尝到鲜血的滋味了。」
这次我终于听清楚了，声音是从他的左手传来的。
「闭嘴！仪式结束后，待我达成所愿，整个海城都是你的。」李子墨抬起左手，对着掌心嘶吼。
我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，死死咬住发颤的唇。
李子墨看着自己掌心的一团黑气，怪异地笑了下：「这个恶灵就是当初师姐封印的那一只，幸好有它，我才能屠尽全村，保下你姐姐的一缕魂魄。」
「你和恶灵做了交易？」
「那日，我被村民打成重伤，他们的砍刀劈向了师姐，白衣染成血红。我听到恶灵在和师姐谈交易，只要她愿意，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，反杀所有的人。」李子墨身上的黑气越来越盛，「师姐宁可枉死，也不愿意伤害村民。既然如此，只有我来！」
李子墨捡起我的背包，掏出洋娃娃，抚摸她的脸颊，脸上的柔情与身上的邪魅形成诡异的对比：「师姐爱世人，而我只爱她一个。」
知晓了前因后果，当我再看到洋娃娃时，心里满是愧疚与悔恨：「这就是我姐姐么？我一直以为她是个邪物……」
「邪物？哼，要不是你姐姐极力护着你，你早就被恶灵杀死了。」
原来，李子墨和恶灵结契后，恶灵寄宿在他的身体里，时间久了，也会影响他的神志。
第一晚的噩梦，是我陷入了恶灵制造的梦魇，如果不能及时清醒，很可能会丧失神志。洋娃娃咬我，是为了让我从梦里醒来。
我看见李子墨受伤，而洋娃娃拿着刀，不是洋娃娃想杀他，而是李子墨拿刀想杀我，是洋娃娃夺过他手里的到。
「硬盘的密码0812是师姐的生日，那天你给我下的安眠药根本不足以让我昏睡，是你姐姐给你争取的时间。」
桩桩件件，我以为的伤害，其实都是姐姐的保护，是她在指引我找到真相。
「姐姐……」我看着他怀里的洋娃娃，哽咽不止。
「师姐不喜欢哭。」李子墨粗暴的擦掉我脸颊的泪水，「别污了她的眼睛。」
我错愕抬头：「我的眼角膜是我姐姐的？那陆南亭……」
「当初我只来得及救回师姐的一魂一魄，好在师姐拥有佛眼，只要找到合适的契机，便可重聚完整的灵魂。」李子墨冷笑一句：「师姐的肉身坏了，眼睛只能换个容器储存。陆南亭是被村民拐过来的女人，她能一时得到师姐的眼睛，是她的福气。」
李子墨一口一个容器，令我有些反胃，除了姐姐，任何人都是可以随意处置的蝼蚁。我又想到陆南亭的鬼魂对我说的那句话：「原来……你才是真正的容器。」
我恍然大悟，陆南栀的车祸也是他安排的，拿走眼角膜换到我身上。我与姐姐血脉相连，没有比我更合适的容器了。
「李子墨，只有把佛眼放在我身上，姐姐才能复活，是么？」
「没错，三年前，我找到与她一母同胞的你，你的血气可以滋养她虚弱的一魂一魄。半年前，我感受到她的魂魄已经修补好，只要以佛眼为媒介，师姐就可以在你的身躯里复活。」
「若水，要不是你，师姐永远都不可能复活。」他凑到我面前，身上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，我险些要吐出来。
「时间到了，杀了她！」左手的恶灵开始出声催促，这次李子墨没有反驳。
16
他把洋娃娃放在我旁边，用红绳子绑在我和她的手腕。李子墨闭眼，嘴里念念有词，周围的朱砂像是被点燃一样发出红光，我像是在火中炙烤，浑身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