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姐问得直白，乔艾仲怔之余，一时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少女那点心思，又哪里瞒得过芸姐的眼睛。
芸姐若有所思，一边择菜一边说：“先生这样优秀的男人，确实很容易让人仰慕。可越是这样的男人，越是不能轻易动心。他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太多了，若没有那个本事，早晚得受伤。”
“芸姐……”乔艾握着空心的手指微紧。
芸姐手里的一把菜放到篮子里，温和道：“先生资助过许多学生，我也见过许多来过仙苑这边，但还是头次看你这样知分寸，聪慧的孩子。”
“换做旁人，我也就犯不着说这种得罪人，吃力不讨好的话……你突然问及司小姐，刚刚是司小姐来过了吧？那可不是个好相处的。而先生，身边也不止是只有一个司小姐这样的女人……你啊，年纪还小，从一个小镇考上法大属实不易，先好好上学，挣自己的前途要紧，别让自己在这条不好走的路里，越陷越深。”
十来岁的年轻女孩，又是第一段感情，容易一时间头脑发热不清醒。
芸姐一番话实属掏心掏肺，是不想让乔艾后悔，毁了原本光明的前途。
即便商云湛待乔艾，确实是略有不同。
但到底身份差距悬殊，总归，是一条难走的路。
乔艾心情复杂，努力地克制，却仍旧感到呼吸艰涩。
她轻垂小脸，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：“谢谢芸姐你提醒，我明白的。”
芸姐以为她是听进去了，会慢慢放下，笑了笑：“你能明白我的话就好。”
注定不会愉快的话题，芸姐点到为止也没有再说。
可这晚，乔艾还是失眠了。
脑海中回荡的都是芸姐那番话。
心里明白，芸姐说的实话。
她跟商云湛一个天一个地，若不是他资助自己，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认识商云湛这样身份级别的人。
更别说，是有幸能得到他的青睐。
该放下的。
可内心逐渐茁长的情感萌芽，却根本不是她可以克制。
舍不得放下，也根本放不下。
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明明眼皮子已经困得再打颤，思绪却无比的清醒，甚至睁眼闭眼，都是商云湛俊美的脸庞，是那句带着丝丝醉意低沉的话。
——可以试试，让我喜欢你。
她该怎么样，才能让他喜欢她？才能竞争过，那些有才有貌有家世，与他门当户对的女人，让他喜欢她？
还是无论她怎么努力，都只是如同芸姐说的那般，注定只会是个空想？
心里的苦涩无处可蔓延，乔艾起身进浴室里洗了把冷水脸，妄图让自己冷静清醒，从那些情绪中走出来。
明天要回学校上课了，一周没有回学校，她不能把课程落下的。
平复好气息，乔艾准备下楼热杯牛奶助眠。
不想却看到厨房的灯是开的。
诧异的情绪一闪而过，乔艾秀眉紧皱，疑惑是谁这么晚还在厨房里。
她警惕走进去一看，见到伫立在厨房里，身形挺拔的男人，不由愣住。
“先生？”
话不由自主脱口而出。
男人偏身回头，瞧着她，轻挑起一边墨眉：“还没睡？”
乔艾怔怔颔首，解释：“我睡不着，就想下来热杯牛奶。”
不理解商云湛怎么这么晚还在厨房里，想到他晚上没回来吃饭，以为他是饿了，乔艾便说：“先生你刚回来吗？你是不是饿了？我替你把饭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商云湛便说：“不用。”
乔艾愣了愣，才注意到男人跟前放着高脚杯，跟醒好的红酒。
“先生，你是在喝酒吗？”少女满脸诧异。
商云湛拿起手里的醒酒器，薄唇轻勾：“要喝么？”
本该拒绝，被男人深邃的凤眸注视，却又鬼使神差地点头。
“可以喝么？”
少女一脸呆愣，怯生生的模样腼腆，像个小学生似的，倒是格外的可爱。
商云湛俊美五官闪过笑意，颔首道：“在家里，喝一两杯也无妨。”
他从右上角里多拿了个高脚杯，倒了半杯递给乔艾：“红酒美容养颜，正好也可以助眠。”
乔艾接过双手捧在手里，浅声道：“谢谢。”
男人背靠着大理石柜台，端起红酒喝了口，轻扬起的脖颈流畅的线条弧度优美，上下滚动的喉结竟是无比的性感。
乔艾痴痴地看着，不住吞咽了一小口唾沫，呆了也愣了。该矜持，目光却总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商云湛。
乔艾觉得自己很花痴，很痴汉，想要克制，身体却无比诚实，难以自拔从他身上移开。
直至男人余光看来，她才窘迫回神，连忙低头端着红酒抿了口，掩盖自己的尴尬。
乔艾不会喝酒，有过的两次喝酒经验，是9岁时偷偷尝了口乔建林喝的米酒，辛辣呛喉，味道也难闻，之后她再也没碰过。
第二次则是上次在酒吧里，被起哄象征喝了两口的啤酒。
相较来说，甘苦回甜的红酒倒是比较容易让她接受的。
“喝完早点回房休息。”
红酒一饮而尽，商云湛将空了的红酒杯放下，对乔艾淡道了句，转身就离开厨房。
也不知道回来前喝了多少，步伐明显有些不稳，薄红的脸庞脖子，像是醉了一样。
乔艾见状，担心的情绪闪过，她一口闷了红酒，便朝商云湛跟上，红着脸道：“先生，我扶你上去吧。”
商云湛眉轻挑，少女白皙的小手已经扶住了他的臂弯。
男人眼眸略带醉意，没拒绝。
由她当人形拐杖‘扶’着上楼。
靠得很近，男人身上混合着淡淡尼古丁和酒味的气息笼罩着乔艾，本应该是难闻的气息，在男人的身上却异常的好闻，甚至让她不由自主着迷，沉沦在他的气味里。
乔艾脸蛋愈发的红，始终低着头没敢去看商云湛。
她想，就……就勇敢一次吧。
如果先生实在不喜欢她，勇敢爱了，就算是失败，她这辈子也认了。
若是连尝试都不敢尝试。
她大抵，是会后悔一辈子吧？
本就贫瘠的一生，商云湛是她唯一想要抓住的白月，乔艾不想让自己轻易放弃，终身后悔。
这样想，乔艾心里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不少。
将男人扶回卧室后，乔艾倒了杯水给他，又小跑着进盥洗室洗了条干净毛巾出来给他擦脸。
“醉着酒洗澡不好……我在老家的时候听说过，有人喝醉酒洗澡去世的……你先擦擦脸，回头再洗澡。”她嗓音轻轻，认真替他擦脸的模样，乖巧可人。
似曾相识的画面，商云湛凤眸微深，抬起的长臂一把将少女扣在了怀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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