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六走到柜台后面，拿出一沓零钱双手递给胖女人，这是她之前付的菜钱。
胖女人看都没看一把打掉，纸币飘了一地，还有两个钢蹦子在地上滴溜溜地滚。
“你觉得我是在乎这点钱吗？我告诉你，今天不让我吃到苹果，我就找你们领导开除你！！”
胖女人怒气冲冲的，厚实的胸口起伏不停，先是挂羊头卖狗肉，然后再退钱，她觉得刘六是在侮辱自己，气不打一处来，上手就要开撕。
吓得刘六胖脖子一缩钻到陆晓雨身后，把陆晓雨推到胖女人面前。
“别别，有，有苹果！有苹果！她，她说有苹果！”
当胖女人把目光再次放在陆晓雨身上，陆晓雨已经从空间里摸出来一个硕大的红富士，假装从背包里取出来，笑眯眯地举到胖女人面前。
这苹果已经熟透，通体泛红，表皮上有红富士特有的条状和点状花纹，从内向外散发着浓郁的果香，直飘到胖女人的鼻腔里。
剑拔弩张的女人瞬间表情融化。
还没等女人伸手，刘六一把抢过苹果，翻来覆去地看，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“你，你还真，真有苹果啊？”
“昂，那还有假，做人要实事求是，我说有就肯定有。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苹果，不信您验验。”
刘六搓了搓，又闻了闻，还真是个好苹果，比供销社的苹果大、比供销社的苹果香，最关键的是，它熟透了！
这个季节有熟透的苹果，他真是不敢相信，可苹果就摆在面前，真是神奇！
胖女人着急了，生怕刘六把苹果的香味都闻没了，赶紧说“还愣着干什么？去做拔丝苹果啊！”
“哎，好嘞！您稍等啊！马上就来。”
刘六不愧是大厨，只听后厨几声清脆的切墩，然后是开火熬糖，下苹果块。
不到五分钟，一盘金黄的拔丝苹果就端上来了，旁边还配了一碗凉白开。
胖女人夹起一筷子苹果，向上一提，苹果上裹着的糖浆就拔出丝来，再蘸了蘸凉水让糖浆冷却，一口下去，表皮又脆又甜，里面的苹果清新扑鼻。
胖女人一口接一口地炫，一旁的刘六跟着咽口水。
他知道，这个苹果确实好吃。
刚才在后厨切苹果的时候他尝过了，那可不是一般的国光苹果能比的滋味，偷吃了一块到现在还齿颊留香，口腔里充斥着苹果的清香和甘甜，别提多得劲了。
他做厨师这么久，从没吃过如此好吃的苹果。
而这个高档的苹果，确是眼前这个农村小丫头拿出来的。
陆晓雨是多么精明的人，一眼就看出刘六的心思，“刘师傅，我这苹果您觉得还行？”
“行，特别行，呵呵！”
“您看，这位同志吃得挺满意，那您是不是把苹果钱给我啊？”
刘六一拍大腿，指着陆晓雨，“你看，我这脑子，怎么把这事忘了，拿钱，我现在就拿。”
说着从柜台拿了些钱，数来数去，这一道拔丝苹果不算糖票，标价一毛三，他衡量着不知道给多少合适。
就在犹豫的功夫，一只白胖的手直接把钱抓过来，全塞在陆晓雨手里。
“来，妹子都拿着。这是你的苹果钱。”
“你怎么全给她了？”刘六不乐意了，“那我还熬了糖呢？我糖不花钱啊？”
胖女人指指盘子里，只见那些糖皮子里面的果肉都被吃了，剩下半盘子的糖。
刘六还想说什么，被胖女人一指头指怂了，指完刘六，胖女人又闷头吃着。
刘六乐呵呵地拉着陆晓雨，“妹子，你从哪儿弄的苹果，你还有没有？能不能卖给我几个？我出高价！要是没有那么多，给两个也行，一个也行啊。”
陆晓雨心说，这效果到位了。
“这位大哥，您放心，我这里还有很多，您要多少我都有。”
“真的？你还有啊？”刘六眼睛都圆了，这农村丫头手里居然有紧俏货。“可这方圆几十里都没人种苹果，你这是从哪儿弄到的？”
陆晓雨瞥了一眼鸡贼的刘六，“这您就别打听了，您弄不到不代表我没有，不瞒您说，我这苹果可不一般，是从国外引进的新品种，果子又大又甜，结果期早。不然我就是神仙也变不出来啊。”
“怪不得呢！那这苹果多少钱？”
陆晓雨说了个高价，一斤两毛，品质和大小按照今天这个苹果的标准。
一听这价格刘六又把脑袋缩回去了。“这么贵！”
这个年代的苹果不贵，普通小国光五分钱一斤，瑕疵果和残果一分钱就能买到一斤。很多人都图便宜买瑕疵果，一筐二十斤，才两毛钱。
“那还是算了吧。”刘六可做不了主，这个价钱，做拔丝苹果可得赔死。
眼看着刘六缩回到后厨，陆晓雨后悔自己是不是要价高了。
但既然喊了高价，她也不想自降身份再往下降，他不要拉倒，大不了再去别家碰碰运气。要么就送到程毅部队里，据说岛上物资紧缺，有钱花不出去，到时候肯定不愁卖。
“那我就走了。”
想到这里，陆晓雨心中轻快很多，走出了国营饭店。
刚下了俩台阶，被一只白胖的手拉住。
“大姐？您有什么事吗？”陆晓雨一看，竟然是刚才饭店里的胖女人。
“妹子，我姓庄。你的苹果我要！一斤两毛，一筐二十斤就是四块钱，你先给我来五筐吃吃试试。”
胖女人连眼睛都没眨，说自己先要五筐吃吃看。说着就掏出二十块钱给陆晓雨，豪横得不行，把门口探出头来的刘六看得一愣一愣的。
哦吼，这可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啊，没想到饭店不要苹果，反而是食客要！
“好嘞，庄大姐，您放心，苹果包在我身上。您就回家等着收货吧。”
收到货款，陆晓雨不敢耽误，问清楚了姓名地址，就与胖女人约定好，半个小时后送货。
她得先去弄几个苹果框子，不然可没法装。
二十分钟后，她拿着从供销社买来的空筐子，出现在了约定地点。
看看四下无人，陆晓雨闪身进了空间摘苹果。
如果这时有人的话，会看到一个会变魔术的小丫头，手里一会儿变出一筐苹果，眨眼功夫，五筐苹果齐了。
陆晓雨按照地址叩响了大门，出来的却是一个男人，五十岁上下有点谢顶，听说是庄大姐要的苹果，赶紧招呼陆晓雨帮忙，把五筐苹果抬进了院子。
陆晓雨当着男人的面，打开筐子盖，让男人挨筐检查了一下没有质量问题。
男人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红彤彤的大苹果吸引住了，陆晓雨告诉男人，庄大姐给过钱了，现在苹果送到了，钱货两清，她就要离开。
男人的眼睛全程都没离开过苹果，也不知道听没听清陆晓雨说的话，就一个劲儿的点头。
见状，陆晓雨告辞离开了小院。
这第一笔买卖就算是做成了！
看来，这年头赚钱也不难嘛！
陆晓雨捏着手里的二十块钱，开心地哼着小曲，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回走。
此时她不知道，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后面跟上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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