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端母女情深,闹腾的很,那边陆家,却是张灯结彩的仿佛过节一般。
“哎呀,一想到咱们沉儿定了亲,立时便要回去袭爵,娘亲这心,便隐隐作痛呢!”
卫兰捏着帕子掩着嘴,话里带着哀愁,眼尾却上挑得几乎要飞扬起来。
“是么?”陆沉绷着脸收拾书本,“我怎么觉得娘亲都要笑出声了?”
“你要上京,一走就是几年,还不晓得何日再见,娘亲我心疼还来不及!”卫兰帕子一招,嗔怪地瞪了他一记,又忙不迭地问,“是明日中午走吗?马车备好了?跑的快不快?”
陆沉凉凉地扫了她一眼,“是后日下午。”
“啊?”卫兰语气满是掩不住的失落,正对上陆沉斜过来的眼神,她不自在地咳嗽两声,装模作样道,“我可不是催你走,只是我听你爹说,最近华国公府不安宁,越早回去主持大局越好!”
陆翊也迈着步子从外头踱进来,探着脑袋瞧见陆沉脚边一堆行李,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,“也真是无巧不成书,未曾想,最后还是同宋家结了亲事!”
卫兰拿着帕子掩着嘴,眼尾也带了笑意,“那陈家丫头,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,能得这般佳偶,当真是一等一的良缘!”
陆沉垂眸整理着手上的书籍,似是一句未听见耳边两人的念叨。
“只是,沉儿你是何时同这位陈姑娘相知相识?”陆翊眸中精光一闪。
陆沉收拾书的动作微顿,抬眼瞧着两人,慢条斯理地拢了拢信封,“担心我走后,爹娘疏于养生休沐,我特问爷爷寻了位有学问的管家,前来监督你们,这管家原是国子监的司业,极为严谨守规,想来比之我在家,更能监督爹娘。”
“什么?!”
陆沉嘴角勾着笑,一手拎着书籍,错开瞠目结舌的卫兰与陆翊,起身往外走去。
……
大清早,陈梵漪忧心宋温言又要同她胡扯,浪费时间,一大早揣着睡眼惺忪的陈星环,急急地往外赶。
才推开门,就瞧见一顶低调又透着些贵气的马车,正停在门口。
她皱着眉尚未开口,那马车上的小厮便一脸喜悦地车内吆喝,“少爷,陈小姐来了!”
那厚重的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,陆沉一双黝黑的星眸滑过陈梵漪,淡淡开口,“此去路远,不如一道,也好互相有个照料。”
陈梵漪尚未开口,只见身侧的陈星环瞬间甩掉困顿,犹如一只脱了缰的野马,两步并作一步,一下蹿上马车,拉着陆沉的手满心欢喜。
“好好好,我堂姐一定极为愿意能与陆公子同行!”
陈梵漪:……
陆沉嘴角微勾,朝着陈梵漪伸手,“陈小姐,请上马。”
清晨一点朝阳穿透水雾洋洋洒洒地停在马车上,淡淡地晕了点细碎的寒意,马蹄哒哒地踩着路板,扬起了一地的烟尘。
陈梵漪背靠在马车上,身旁是陆沉绝世迷弟陈星环喋喋不休的碎碎念。
“我早便想同陆大哥求教学问,咱们十里八乡,属陆大哥学问最好!”
“能有这番缘分乃是我堂姐天大的福气,陆大哥当真是可以托付的良人!”
“陆大哥你不晓得,我姐姐表面上瞧着正儿八经,其实可喜欢你这样貌美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陈梵漪一手把包袱里的干粮塞进陈星环嘴里,恶狠狠地道,“什么都堵不上你嘴吗?”
眼瞧着陈星环瑟缩着身子,眼带控诉地盯着自己,陈梵漪方收回手,有些尴尬地瞧了陆沉一眼,只见他从上车至今,手里便捧着一卷书,活像入定了一般。
陈梵漪心中惴惴,瞧了半晌,正欲开口,便瞧见陆沉搁了书籍,淡淡瞧着陈星环。
“请教并非不可,只是在下向来规矩重,怕陈公子受不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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