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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相：第2章
第2章 真假皇子
卫如丝低着头跪在地上，不敢出声。
回头看我时，眼中闪着半信半疑的目光。
我想，我今日大概会交代在这。
皇后却挥手，遣退众人，放我们离开。
出了宫门口。
正撞见宰相的马车，急急往皇后宫中去。
只可惜，我只能预见她人命数，不能预料过程。
不然也不会八竿子摸不着头脑了。
回到端王府。
我才发觉被烫伤的手掌，钻心的疼。
方忆安笨拙的替我擦上烫伤膏，才开口。
“你这是又得罪谁了？”
我测算吉凶多年，从来都是有一说一，从不隐瞒。
为此，得罪了不少人。
上一个得罪的，还是端王李耀安。
我趁方忆安不注意，反手揪住他的衣领，质问道。
“你和卫如丝什么关系，你们俩是不是有奸情？”
8
方忆安像是听了个极大的笑话，捂着肚子笑个不停。
既然他们没关系。
为何方忆安非要我留在王府？
我以离开王府要挟，他才肯说。
他留在王府，是为查明他的身世。
而我因给端王算卦，取的他的信任，更便于他调查。
敢情都在利用我。
一个利用我算卦精准，为他铺平朝堂之路。
一个利用我留在王府，便于调查身世。
“你看你手心的黑线长了一大截，我不愿你再为我算卦，早死几年。”
方忆安捧着我的手，轻轻抚摸着手心黑线，眼中尽是怜惜。
既然他这样说了。
即便我早死几年，也要死的明白。
他走后，我取来他的生辰八字。
竟预见他半年后会登基为王，此后荣华一生。
我从乱葬堆里的捡来的落魄小子，竟然是未来的国君？
那么李耀安暗杀皇后，方忆安登基为王。
这两件事之间，究竟有何关联？
9
从那日起，我一直注意的方忆安的行踪。
熬了几天夜，终于见到他深夜去找卫如丝。
我藏身于花园假山之后，依稀听到他们的对话。
“左丞相也证实了我的身份，你为何还不肯帮我？”
方忆安有些急躁的，拿出怀中的玉佩。
“这枚玉佩难道还会有假吗？”
借着月光，我能清晰看清玉佩的样子。
和李耀安身上佩戴的玉佩相像。
不，是一模一样！
难道李耀安是假冒的？
亮出玉佩。
卫如丝也无话可说，只叫他放心。
次日清晨，我正在李耀安房中伺候梳洗。
门外下人匆忙来报，说王妃失踪了。
我震惊的手脚发软，前一夜才见到她和方忆安谈话。
今日就失踪？
“那就派人去找吧！”
李耀安说的波澜不惊，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的事。
“听说你昨日被王妃罚了，手可好些？”
他转身轻抬起我的手，凑在左边轻轻吹着。
眼神又是那样温柔。
就像对若水和卫如丝那样温柔。
两任王妃接连丧命。
他的身份又有疑。
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柔，真叫我害怕。
王妃失踪三天，府中下人把端王府都翻了一遍。
也没找到她。
李耀安像个没事人一样。
早起上朝，晚归寻我。
他给我赏赐了无数珍宝，对我体贴入微。
每日替我擦烫伤膏。
这一幕我过去做梦都不敢想。
如今成真了，我心里却害怕得很。
“下个月，我就跟父皇说，娶你进门为妃。”
李耀安眼中浓情蜜意，一字一句说的真诚。
我吓出一身冷汗。
三言两语拒绝后，直跑回房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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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深夜害怕的不敢入睡。
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睡下。
一睁开眼，李耀安甜笑着坐在床边。
“小懒猫，起床了。”
他眼眉含笑，喊我起来喝清粥。
我身子一颤，目光中尽是惊恐。
这清粥里不会有毒吧？
李耀安端起清粥。
舀一大勺放在嘴边吹，又浅浅尝过一口，送到我嘴边。
我喝下一小口后，他满意的笑了。
李耀安拉起我的手，凑到嘴边轻啄一口。
不经意间发现我手中的黑线。
我便把黑线与算卦的事，都告诉了他。
“黑线快到头了，我或许活不过一年。”
李耀安垂着头，轻轻抚摸着我手中的黑线。
我看不清他眼神。
下一秒，他抬起头，目光温柔如水。
“小懒猫，来帮我看看，这次选谁去接任太守？”
他说的轻柔，像是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。
可我每测算一次，命就断几年。
他这是笑着要我死啊！
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。
方忆安突然闯进来。
“你是想要她死吗？”
11
方忆安强行把我拉走。
来到静阁。
静阁从前种过一片绿梅，一到冬天都梅香扑鼻。
只是前些年，前王妃若水不喜欢绿梅。
叫人全部夷平，渐渐的院子也荒废了。
静阁也就成了，府中最僻静偏远的屋子。
平常时候，连下人都不会特意来此。
他把我拉到这里，是想和我说什么？
这么多日，疑惑一层又一层。
方忆安也知瞒不住我。
把怀中的玉佩拿给我看，并将一切如实说出。
他说，我进端王府给若水算卦时，他去旧屋拜祭过母亲。
偶然发现母亲留下的遗书。
说方忆安并不是她的亲生子，而是当今皇后的血脉。
当年，她只是皇后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宫女青岚。
一日皇后生产，忙坏了后宫中人。
皇后身边的姑姑绿荷，慌张抱来一个浑身紫蓝色的婴儿。
给了她一枚玉佩和出宫令牌，命她急速出宫。
叮嘱她，今日之事永不外泄，也永世不得入宫。
青岚就连夜抱着孩子出宫。
次日就听说皇后诞下皇子。
皇上欣喜万分，当日就此封端王。
青岚顾不得这许多。
怀中的婴儿已经浑身紫蓝色，性命垂危。
她只能抱着婴儿四处求医。
上天眷顾，让她遇到一位民间神医。
神医说婴儿只是患了蓝婴症，才浑身紫蓝色。
在神医的悉心治疗下，婴儿逐渐恢复正常。
却在十年后，村子突发瘟疫。
青岚病逝，连方忆安也被感染，被人丢到乱葬堆里等死。
我碰巧路过，救了他一命。
方忆安说的认真，不像是撒谎。
“这玉佩从我记事开始，一直贴身收藏。”
说着，方忆安拿出遗书和玉佩给我看。
玉佩上刻着凤凰图案。
确实是皇后才配拥有之物。
我早些天看过他的生辰八字。
预见他未来会登基为王。
方忆安或许是真正的端王！
12
“这也是我要你留在府中的原因，你有端王的信任，我查起身份来会方便许多。”
在他得知真相那天，拿着信物去皇宫找皇后。
只可惜皇宫守卫森严，把他当疯子，压根不让进。
正逢左丞相下朝，便把他半道劫走。
他把一切告知左丞相后。
左丞相才回想起皇后生产那日。
他与皇上下琪，突然听闻皇后生产，也一并赶了过去。
但他始终是外臣，只能等在宫门口。
隐约见到，绿荷抱着一个包袱，鬼鬼祟祟走出凤仪宫后门。
随后就传来皇后生产的喜讯。
他那时没有多想。
现在想来都是疑点。
左丞相摇头哀叹。
“绿荷早在十年前就暴毙了。”
“没有人证，只有一块玉佩并不能证明什么。”
“端王最近举止诡异，把皇后身边的老人全都换走，像是怕被人知道什么似的，或许可以从他查起。”
皇宫进不去，他只能让方忆安混进端王府，搜查证据。
左丞相表示愿助他一臂之力。
条件就是将来他登基后，免去左右丞相。
独尊他为宰相，掌管朝堂事物。
一人之下，万人之上。
卫如丝便是那时候认识他的。
少女情窦初开，对他一见倾心。
甘愿为他嫁进端王府，寻找证据。
卫如丝偷偷看过端王的玉佩。
那玉佩晶莹剔透，半点不想作假之物。
怪不的那夜，方忆安会再次拿出玉佩给她看。
恐怕是连卫如丝心存怀疑。
“原来你和卫如丝早有私情，怪不得她见到你，总是温和有礼。”
“知道我与你亲近，就变着法折磨我，还威胁让我离你远点。”
我毫不客气的揪着他的耳朵。
出了这么大的事，竟然瞒我这么久。
突然一阵风吹过，带着一股恶臭席卷而来。
方忆安随着方向望去，在墙壁上发现一个机关。
用力一扭，墙被推开，漏出一间小黑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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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躲在方忆安身后，走进小黑屋。
走进一步，恶臭就越来浓烈。
推开房门后。
门背后的一堆白骨也散落在地。
墙角还有一具女尸平躺在地。
蓬头垢面的，脸色青白，像是饿死的。
我为拨开头发后，才发现这女尸，竟然是几日前失踪的端王妃卫如丝。
卫如丝死了。
是活活饿死的。
死后还被人丢弃在小黑屋中。
高贵明艳的左相嫡女，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。
我眸光低沉，心里再清楚不过。
将她关进小黑屋的人，是端王李耀安。
卫如丝一片痴心，为方忆安收集证据。
却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。
李耀安真不简单。
难怪卫如丝失踪，他半点不着急。
只怕那时他早已对卫如丝下手了。
方忆安垂眼，为卫如丝合上双眼，让她安息。
又不顾尸体散发的恶臭，把她偷抱出去。
方忆安找了个棺材，连人带棺材一起推进左丞相府。
左丞相一向疼爱卫如丝。
见到她的尸首时，不顾形象的抱着棺木痛哭。
待冷静下来后，毅然与方忆安达成合约。
会倾尽全力助他，只是目前爱女未入土为安。
事情要他操办完丧事之后，再做打算。
况且方忆安除了一封遗书和玉佩，再无什么可以证明身份。
事情只好暂时搁置。
“合着这趟是白来了！”
方忆安摇头叹息着。
“或许左丞相丧女悲痛，不愿意再插手此事？”
我眼神揶揄地瞧向他。
事情无进展，我们只好滚回端王府搜集证据。
回到王府。
李耀安脸色阴沉的端坐在我的房间。
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，小心翼翼的问他要不要喝茶。
他却直接打断我的话。
“我听下人说，你和方忆安去过静阁了？”
我心中慌乱如麻。
看来他早就怀疑方忆安，还叫人盯住他的行踪。
“是去过，我听说静阁有绿梅，想去看看。”
我心虚的找着借口，只求能蒙混过关。
李耀安哦了一声，慢条斯理的说。
“静阁里有个黑屋，里面的女尸不见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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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女尸？”
我咬紧牙关，宁死不认。
李耀安忽而一笑。
慢步走向我，用力的捏紧我的下巴。
“你知道也好，不知道也好。”
“宁死一千人，不能放过一个！”
他目光锐利如刀，像要刺进心口一般。
我一听，扭头就想跑。
李耀安火速起身，将我捆绑在床上，用布条塞嘴。
我连一个字都说不出，只能呜呜叫。
“初雪，我们小时候就见过，你都不记得了吗？”
我儿时落水，一阵高烧后，能预知他人命数。
但过往记忆也不复存在。
我用力回想，只觉得脑袋疼痛，半点也记不起。
“你不记得了，那我说给你听。”
李耀安慢悠悠的坐到床边，拔下我头上的钗子。
用钗子尖端，轻轻划过我的脸颊。
“十年前，你还是贵族嫡女，我们订婚本来是喜上添喜的事，可偏偏，母后身边的姑姑绿荷来了。”
李耀安面上平静，内心却如波涛汹涌。
当日，我得知与他订婚的消息。
欢喜的捧着蛐蛐罐去找他。
却意外撞见他的乳母，匆忙找他。
乳母去宫中禀报李耀安的饮食起居。
意外听到，宫中传的流言蜚语。
说他不是皇后亲生，皇后的亲生子早已被绿荷送出宫外。
他将来不可能继承皇位。
听到这里年仅十五岁的李耀安，开始狠下决心，为自己筹谋。
我偏偏那么倒霉，被他们发现。
乳母一不做二不休，直接把我推进水中。
怎料有人经过将我救起。
后来乳母便怂恿年幼的李耀安。
利用王爷身份，暗中对我家下手，诬陷父亲贪污。
皇帝一道圣旨下来。
父亲凌迟处死，母亲殉情。
一夜之间，我变成了孤儿。
后来绿荷暴毙，恐怕也是乳母的手笔。
当日是她亲手送走婴儿。
要想把这件事瞒下去，只能对她下手。
绿荷死后。
皇后以乳母以服侍端王不周为由，下令赐死。
乳母从小伺候李耀安。
李耀安见她的次数，比皇后还多。
皇后见了他只会厉声责怪，唯有乳母会一如既往的疼爱他。
哪怕做了什么错事，也是乳母维护包庇。
在他心目中乳母的地位，绝不低于皇后。
乳母死了。
李耀安便认定，自己是皇后找的代替品，迟早会被抛弃。
而他接着皇子的身份荣华多年，绝不可能放弃！
“静阁里的尸骨，你应该见过了吧？”
“十多年了，绿荷姑姑恐怕早已变成一堆白骨了！”
李耀安使劲用钗子划过我的脖颈。
雪白的脖颈瞬间溢出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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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耀安高高举起钗子，对准我的眉心刺来。
门外一声响亮的脚步声传来。
李耀安做贼心虚，回头之际被来人一棍子敲晕。
“幸好没破像，不然以后谁肯娶你这个丑八怪？”
方忆安喘的上气不接下气，还不忘嘲讽我。
解开绑住我的绳子后，拉着我就往门外跑。
是啊，端王府已经呆不下去了。
这次只好拿着玉佩，借左丞相的入宫令牌混进宫去。
直接找皇后相认了。
方忆安坐在啊马车上，手心直冒冷汗。
我看他紧张，便挑逗他。
“你和皇后相认后，就是王爷了，以后还会是皇上，你不会忘了你的老朋友吧？”
莫名其妙陪他吃了那么多的苦，不得捞点油水？
方忆安唇线拉直，毫无情绪地说。
“你看你手心的黑线都快到头了，给你再多金子有什么用？”
我朝着他狠狠翻了个白眼。
果然是方忆安，狗嘴吐不出象牙，真不会讲话！
方忆安盯着我看了两秒，似笑非笑道。
“若能顺利认亲，或许我会大发慈悲，娶你为妃。”
“你看你这张老姑婆的脸 ，这天下怕是没人能敢娶你！”
算卦这些年，我从来都是直言不讳。
早就得罪了不少人。
倒也真是没人敢娶。
我歪头想了想，灵机一动，反驳道。
“谁说没人敢娶，李耀安就敢！”
这句话像是戳中方忆安的命门。
他冷着脸，半个字都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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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到皇后的凤仪殿。
门口的婢女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见皇后。
我只好拿出左丞相的令牌，慌称替左丞相传话。
她才肯替我们通传。
我们在门口等了半柱香，她才迟缓缓走出宫门。
说皇后正在午休，一切要等皇后醒了再说。
“这都火烧眉毛了，她还睡得着？”
方忆安嘴贱，差点害我被人治大不敬之罪，拖下去打板子。
我门口瞎编乱造的，说左丞相有急事，必须立马通传。
怎料那婢女油盐不进，无关紧要的说了句。
“伺候皇后娘娘的姑姑绿箩，前些日子回乡了，除了她，可没人敢去打扰皇后娘娘。”
婢女咬死不让进，还叫来侍卫在门口守着。
没办法了，只能用笨方法。
我清清嗓子，高声喊道。
“皇后娘娘，草民有急事相告，请皇后娘娘见草民一面！”
婢女皱着眉，拉扯着让我不要高呼。
我不听，依然大声喊叫。
她也拿我没办法，毕竟我手中有宰相的令牌。
她不敢动我。
几声下去，果然奏效。
门口走出一位婢女，引我们进去与皇后相见。
婢女将我们引进偏殿后。
皇后才迟迟走出。
“是你，这次冒死见本宫，究竟有何急事？”
皇后揉了揉太阳穴，烦躁的说。
我二话不说，直接抢过方忆安怀中的玉佩，亮在皇后面前。
皇后见到玉佩后，神色骤变。
慌忙遣退下人，独留我们三人在屋。
17
皇后拿着玉佩仔细观看，又瞧了瞧方忆安。
眼角通红，紧紧握起方忆安的手。
看来皇后对方忆安的身份也有几分相信。
这次认亲，必定能成！
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开口。
门外就有个婢女闯进门来。
对着皇后耳语了几句。
皇后就找了个借口，把我们晾在偏殿中。
说玉佩之事，等她回来再说。
什么事比认回自己的亲生儿子还重要？
皇后离开偏殿后，去了正殿。
对着殿中人，疑惑问道，“你说你的玉佩遗失了？”
殿中人转过身来，正是李耀安。
他猜到我们会去认亲。
所以借口玉佩遗失，将皇后骗走。
皇后坐到凤椅上，意味深长道。
“耀安，母后有一事想与你说……”
皇后话音还未落，李耀安就开口打断。
“母后这些年对儿臣十分爱护，赐死若水，也是想左丞相的嫡女能顺利进府。”
“将来我能获得左丞相的帮助，坐稳朝堂。”
李耀安话语悲凉。
渴望皇后能顾念亲情，不要因一枚玉佩，就抛弃他。
皇后当日深夜赐死若水，李耀安一直都知道。
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，也只是不想自己亲自下手。
既然有人为他筹谋，他也很乐意甩手做个好人。
18
李耀安目光浑浊，跪在皇后面前，沉静道。
“我从小跟着父皇处理朝堂之事，我才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。”
“母后，你疼我多年一定会帮我的，是吗？”
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恳求。
皇后垂下眸子，眼神迟疑不定。
徐徐起身时，一把尖刀刺进入腹中。
皇后不可置信的望着李耀安，“耀安，为何……”
李耀安目光阴鸷，漠然说道。
“既然母后不肯帮我，那我就送母后一程。”
李耀安微微蹲下，把手上的血抹在凤袍上。
对着身后的婢女使使眼色，“去把他们叫来！”
我和方忆安被带进正殿之中。
李耀安抱着死去的皇后，眼神中没有半点情绪。
这一幕，我早在给皇后测算吉凶时，就预见到了。
当时，皇后自信养育他多年，压根不信，对他没有半点提防。
“方忆安、陈初雪刺杀皇后，把他们抓进大牢，等候发落！”
李耀安还真会倒打一耙。
听到命令，门外侍卫纷纷涌进。
把我们围的水泄不通。
方忆安摆摆手，唏嘘道。
“这下跑不掉了！”
19
我和方忆安下了牢狱，不日即将处死。
“谋杀当今皇后哎，死定了！”
“你说你怎也不挑个黄道吉日认亲，竟然碰到李耀安那个疯子。”
方忆安站在隔壁牢房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。
我想回怼他，身体却提不起来一丝力气。
以我看，他和李耀安都是疯子。
一个杀死养母。
一个生母了也不伤心，还有心情在这自说自话。
许是牢房空气污浊。
我呼吸困难，胸口闷的发慌。
仰起头时，脸色煞白，吓到了方忆安。
“你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我捂着胸口，微靠在墙边。
“好好做个牢能好吗？”
方忆安面漏愧色，沉默许久才说话。
“是我连累你。”
认识方忆安这么久，第一次听他了句人话。
方忆安在牢房中来回踱步，支支吾吾说。
“不如我们就在这成亲吧，也算是完成你父母的心愿。”
父亲死前一直担心，我今后无人照顾，盼着我能嫁个好府君安稳过一生。
只可惜，与端王退婚后，家族败落。
再也没谁上门提亲。
我未开口说话，就被门外之人打断。
“好一对患难与共的野鸳鸯！”
李耀安趾高气扬的拍着手掌，走进大牢。
20
“初雪，我多喜欢你啊，从小时候就喜欢。”
“可你偏偏听到了不该的，现在还帮着他对付我？”
“真让我伤心！”
李耀安语调阴阳怪气，眼眸变的狠戾。
我扬起头这个眼前这个人，突然觉得很陌生。
心底里一直喜欢的人，竟是个变态，是个疯子。
“我特意来告诉你们一声，你们刺杀皇后，明日就会处死。”
“而我会坐上龙椅，登上皇位。”
李耀安飘飘然的说着，举着头洋洋得意的走出牢房。
他刚走，又有两个黑衣人潜入。
摘掉面纱，我才看清其中一人是左丞相。
“听闻宫中巨变，我知此事无法再拖，就把皇后身边的绿箩找来了，她前些日子回乡探亲，才幸免于难。”
“绿箩是皇后的心腹，又跟随皇后多年，这件事她最清楚不过，是最有力的人证。”
一旁的女子镇定自若，让我们尽快离开此地。
再赶去朝堂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，把真相公之于众。
果然是皇后身边的得力助手，一语惊醒众人。
绿箩带着我和方忆安直奔朝堂。
朝堂之上，百官正在议事。
我们冒然闯进，惊的众人目瞪口呆。
李耀安在朝堂之上，脸色忽变，慌忙下令让侍卫把我们拉出去砍头。
眼看时局不妙，我当场指证李耀安才是杀皇后的凶手。
话一出，众臣议论不止。
我又把方忆安才是皇后亲生子的事，和盘托出。
绿箩面容不惊，说出当年皇后生产之时，她全场在场。
“当年皇后娘娘生下浑身紫蓝色的皇子，担心孩子为妖邪之体，怕有辱国体。才将皇子和玉佩交付宫女青岚，送出宫外。”
方忆安也上前一步。
把青岚的遗书和玉佩奉上，让皇帝查看。
皇帝细细看过玉佩后，证实玉佩为真。
起身来，缓缓道来：“皇后当年的确生下一个蓝紫色的婴儿，她是一国之母，生下的皇子绝不能惹人非议。”
“皇后这么做也是想保住皇家颜面，朕既是国君也是夫君，也想全了她的心愿。”
“却没想到那婴孩，能治好恶疾，活到现在。”
有皇帝金口证实。
方忆安的身份也算得到认可。
那下一步就是李耀安假冒皇子了！
21
我当着百官的面告发李耀安。
冒充皇子、刺杀皇后、杀死左丞相之女卫如丝等人。
左丞相将卫如丝的棺木，抬进大殿做佐证。
人证物证俱在，李耀安也抵赖不得，沮丧地瘫软在地。
皇帝勃然大怒，直接下令赐死李耀安。
绿箩却站出身来，道。
“李耀安确实是皇后的亲生子！”
她这一说，把我们都惊呆了。
李耀安也惊愕的盯着绿箩。
“当年皇后怀的是双生子，李耀安与方忆安乃一母同胞的兄弟。”
绿箩话语怒定，便传来接生婆做证。
接生婆颤颤巍巍的，皇帝一声喝斥下才说出实情。
李耀安确实是皇后的亲生子。
所以一直都在维护李耀安，甚至为了能让他继承皇位，不惜赐死前端王妃若水。
只是李耀安听信乳母之言，信了自己并非皇后亲生，一错再错。
“皇后娘娘当年赐死乳母，也是不愿意这样阴险狠毒之人留在你身边啊！”
绿箩对着李耀安说的苦口婆心。
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
皇后已死，大错已成。
真相公开后，李耀安因刺杀皇后、毒害王妃等多项罪名，被判秋后处决。
方忆安顺利当上太子，三日后继承皇位。
我捂着胸口，躲在树荫下。
额间豆大的汗珠不停掉，连呼吸也逐渐微弱。
方忆安穿着四爪蟒袍赶来。
将我紧紧拥在怀中。
我双手垂落，手心中的黑线已到指尖。
我的生命走到尽头了。
方忆安眼角湿润，话语哽咽，“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，怎么会……”
他发疯似的喝斥下人，去请太医。
可我寿元将尽，即便叫来全世界最好的太医，也回天乏术。
我无力的摸了摸他的脸颊。
“傻瓜，哪有人会豁出一切的帮你？”
左丞相丧女之后，不愿再牵涉此事。
是我在入狱前，瞒着方忆安，偷偷去找过左丞相。
以为他算卦为条件，让他全力协助方忆安。
我算卦从来都是直言不讳。
唯独那一次，我说了慌。
我告诉左丞相。
在方忆安登基后，会如他所愿。
废除左右丞相，只尊他一人为宰相。
掌管朝堂事物，权倾朝野。
我将一切告知方忆安后，一再叮嘱他，“小心左丞相，他觊觎皇位，野心深不可测！”
方忆安紧紧拥着我，将头埋进我的脖颈之中，泣不成声。
泪水浸湿我的衣衫。
我遥遥望去，最后的目光落在草丛中的蝈蝈上。
我这一生算卦知天下事，却选错了人。
李耀安从来不是我的良配。
【完结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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