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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4-03-23 15:50:14

被男友送给金主后,我将计就计 已完结

被男友送给金主后,我将计就计

来源:常读 作者:阿司匹林 分类:总裁豪门

沈如归收下了,拿袋子把篮子里所有的梨都装起来给她。路灯不算亮,慕瓷蹲着,仰头的时候看到了他额头上的疤痕。“你打架了吗?”“没有,我不打架。”她用手指点点额头:“那你这里怎么有个疤?谁打你了?”沈如归摸了摸伤疤,那里还没完全恢复,有点儿疼。她蹲在路边,看着他的目光很清透。他说:“一个脾气很不好的顾客。”慕瓷见过路边商铺里顾客和老板打起来:“遇到这样的人你不要害怕,你越害怕,对方就越嚣张。”展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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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一 长相思

番外一 长相思

黑子要出去办事,万元年交代的,他不敢耽误,出门就碰到刚回来的沈如归。

“沈哥,回来了。”

沈如归收起手里的东西,正色道:“嗯,要出去?”

“有个场子出了点儿麻烦,万叔让我去看看情况。”黑子只看见沈如归把一团红色的布条塞到兜里,“沈哥,你又受伤了?”

沈如归没多说:“你赶紧去吧,晚了又要受罚。”

黑子比他小几岁,心性未定,总是自讨苦吃。

“那我先走了,你找人帮忙处理一下伤口。”

沈如归回到房间,掀起袖子看手臂上的牙印,见血了,但这点儿小伤口对他来说不算什么。

黑子看见的不是沾了血的红布条,是小女孩的发带。

万元年知道沈如归回来了,让人来叫他。

沈如归把发带塞到枕头底下,洗了个澡,去见万元年。

万元年烟瘾大,屋子里烟酒味很重,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味道,混在一起,让人作呕。他不避讳沈如归,只围了条毛巾出来,走路的时候肚子上的肥肉都在晃。

“万叔。”

“谈好了?什么时候能出货?”

“月底出百分之六十,下个月月底全部出完。”

“小五,还是你办事让人放心。”万元年很满意,往沈如归的手腕瞟了一眼,“手表丢了?”

沈如归回答道:“坏了,就扔了。”

“改天送你一块新的。”

“谢谢万叔。”

“这几天辛苦了,早点儿回去休息。”万元年咬着烟,看着沈如归的背影,想到些什么: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,一晃就是个大人了。

“等等。小五啊,你今年就成年了吧?”

沈如归自己都记不清,过一年是一年,算起来,今年应该是成年了。

“是。”

万元年摆摆手:“没事了,回去吧。”

沈如归走出房间,带上房门。

外面的空气好多了。

他昨天晚上没睡觉,白天又在外面耗了大半天,吃了药,很快就入睡了。

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,怎么都走不出去,突然,他一脚踩空,整个人往下坠,夜色散去,只剩满目的红。怎么会有那么多血?他用手抹开,原来是被红色布条蒙住了眼睛。

他睁开眼睛,什么都没有,原来只是做了个梦。

连续好几天都做了同样的梦,他想起放在枕头下面的少女发带。

万元年让人送来的手表还在桌上,连盒子都没拆开,沈如归把手表塞进抽屉,又回到床边看了看那条发带,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。

他一个男的,欺负人家小女孩干什么?

自己还是把发带还给她吧。

“沈哥,要出去啊,”黑子只看到他的背影,“晚上回来吗?”

“不一定,你们自己玩。”

沈如归又来到那条小巷子。

他只是想把发带还给她,仅此而已。

学校放学的时间固定,路口好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往这边走。今天是儿童节,他们应该是为了表演节目化了妆,出汗后,满脸都是亮晶晶的亮片,吃完东西擦嘴,又把口红擦到脸上了,看起来很滑稽。

沈如归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等到她。

她不像成绩好的学生,不会是被留校了吧?

沈如归正准备走的时候,看见了那天被她揍哭的小胖子,他边走边捧着鸡腿啃,满嘴油。

“小孩,嘿,就是你。”

小胖子左看看右看看,伸出一根油乎乎的手指指着自己:“我吗?”

沈如归站着没动:“就是你,你过来。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没有钱,我妈妈只给了我十块钱,我买了雪糕、鸡腿和水枪,全花完了,不信你看,”他把鸡腿叼在嘴里,把衣服的口袋都翻出来给沈如归看,“真的没有了。”

沈如归又不是来敲诈的。

小胖子看着结实扛揍,胆子却这么小。

“你先过来,我问你件事,你老实回答完就可以走。”

小胖子不敢跑,又不敢走太近,连鸡腿都不敢多吃一口:“你要问什么?”

“前几天你在这里追的那个穿校服的女孩子,她绑了个马尾,大概……”沈如归在自己身上比画了一下,“大概这么高,很凶,很不好惹,和你是同学吗?”

“不是不是,她比我大。”小胖子小声说,“她爸爸死了,欠了很多钱,她妈妈和姐姐都不要她了,很可怜。”

“不问你这些,你放学的时候看见她了吗?”

“她还在学校捡瓶子。饮料瓶能卖钱,今天儿童节,很多同学都有饮料喝,有很多瓶子,她想给她奶奶买个西瓜,因为我昨天看到她问卖瓜的叔叔西瓜多少钱一斤。”

“行了,你走吧。”

路口有水果店,沈如归进去买了两个西瓜,拎到巷子口摆着,又捡了个纸箱子撕开,借笔在上面写了三个字:卖西瓜。

慕瓷把瓶子带去废品站卖了四块五毛钱。现在西瓜还不便宜,这点儿钱买不了一整个,只能切一小块。

“卖西瓜,卖西瓜。

“四块钱一个,买一个送一个。”

慕瓷远远地就听见吆喝声,走近了才认出来是那天欺负她的人。

她的胳膊差点儿被拧脱臼,现在还有点儿疼。

那天之后有警察来,说最近有人贩子到处拐骗小孩,慕瓷看过照片,就是那天找她问路的那对夫妻。

他还不算太坏。

“你是卖西瓜的?”

他说:“今天是,明天可能就不是了,做生意,什么好卖就卖什么。”

慕瓷心想:这个人真蠢。

“从这里经过的人少,你在这里摆摊赚不了钱,前面路口人多。”

沈如归赞同地点点头:“发现了。今天幸好没带太多,明天就换地方。你买西瓜吗?我还剩两个,便宜卖,卖完我能早点儿回去。”

慕瓷刚才听见了,四块钱一个,买一个送一个,比水果店的便宜很多。

“你卖这么便宜,瓜是不是坏的?”

“可以先尝嘛!”他用刀在西瓜上划了个三角,切下一小块递给她,“不甜不要你的钱。”

慕瓷咬了一口。

瓜很甜。

“怎么样?”

“我只想要一个。”

“那就两块钱。”

慕瓷付了钱,抱着西瓜往家走。她喜欢走近路,小巷子虽然黑,但回家很近。

沈如归抬起一条腿拦住她:“别走小路,走大路。”

“我就要走这条路。”

小路不安全,她只是没碰上坏人而已。

“慕瓷,你以后放学一个人回家必须走大路。”

慕瓷在心里骂这个卖西瓜的多管闲事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

沈如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
慕瓷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,看到校服上戴着胸牌。

走大路就走大路,她想早点儿回家。

她今天还是绑个马尾,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,沈如归看了一会儿,提着剩下的一个西瓜往相反的方向走。

手机响了,他先摸到的是兜里那条发带。

他把发带拿出来,发带被晚风吹得散开绕在指间。

他忘记把发带还给她了。

算了,下次吧。

黑子跑过去:“沈哥,你怎么拎了个西瓜?”

沈如归递给他:“买给你们吃的。”

黑子切开吃了一块:“还挺甜。今天儿童节,咱们也算是过节了,沈哥你要不要来一块?”

“你们吃,我睡了。”

沈如归自己住,但洗澡的地方是共用的,他洗完才回屋。

屋里有股香水味,叠好的被子摊开了,床中间鼓起一团。

沈如归想起万元年问过他是不是成年了。

“滚出去。”

“是万爷让我来的。”

“再不滚就别后悔,我打女人。”

女人抱着衣服往外跑,骂他“什么东西”。

沈如归把床单、被罩全换下来扔出去,屋里还是有那股难闻的味道。

“黑子,西瓜给我拿上来一盘。”

“好嘞!”

黑子很快送了一盘到楼上。沈如归把盘子放在床头,过一会儿就只能闻到西瓜的清甜味了。

“沈哥,万叔发了好大的脾气,你小心点儿。”

谈好的那批货不能按时出,万元年亏损了很大一笔钱。

沈如归刚进去,烟灰缸就迎面砸过来,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往下淌,一滴一滴落在脚边。

万元年靠在软椅上吞云吐雾:“来了。”

“万叔。”

“上次那个小茉莉可是我亲自挑的,你不满意?”

“谢谢万叔关心,我身上有伤,不方便。”

“我还以为你不行呢。”万元年笑了两声,“才夸过你,你就出了这么大的娄子。”

“是我的疏忽,我再跑一趟,一定让他们按时出货。”

“去吧。”

沈如归用毛巾捂着额头,找人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出门了。

他这一去就是一个月,回来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缓过神。

黑子他们几个也没落到半点儿好,几乎个个都脱了层皮。

万元年的手段,沈如归再清楚不过。他十岁之前没有一天不挨打,就为了吃口饭。

以前这种连喘口气都觉得累的时候,他只睡觉,但现在总想去一个地方。

他不知道为什么。

想来想去,他终于想到了理由:他要把发带还给小女孩。

慕瓷又看见他了,他今天卖梨。

“你怎么又在这里摆摊?”

她都说了这里人少,赚不了多少钱,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?

“卖得差不多了,在这儿休息。”沈如归靠着墙笑,“你怎么放学这么晚?别人早回家了。”

慕瓷扭过头不看他:“要你管。”

“买梨吗?”

“不买。”

“给你削一个尝尝。”沈如归擦擦水果刀,挑了个最大的梨,削下的果皮没有断,“觉得好吃就拿几个,就当照顾我的生意了。”

慕瓷不拿,他伸出去的手就一直没有收回来。

慕瓷默默吐槽:哪有人这样做生意?

最后她还是接过来咬了一口,满嘴的果汁,真甜。

“怎么样?”

“还行,但是我今天没带钱。”

沈如归想了想:“拿别的东西换也行。”

“什么别的东西?”

“你不用的。”

“那你就亏了。”

“夏天水果容易烂,卖不掉带回去也是赔本。”

慕瓷放学回来,只背了个书包,书包里也没什么能拿出来换的东西。

沈如归说:“拿你头上的发卡换吧。”

慕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:“你是男的,要发卡有什么用?”

“我是用不上,但我有个表妹,她喜欢这些,可以给她戴。”

她半信半疑,但想着这么甜的梨烂了很可惜,就摘下一枚发卡,递给沈如归。

沈如归收下了,拿袋子把篮子里所有的梨都装起来给她。

路灯不算亮,慕瓷蹲着,仰头的时候看到了他额头上的疤痕。

“你打架了吗?”

“没有,我不打架。”

她用手指点点额头:“那你这里怎么有个疤?谁打你了?”

沈如归摸了摸伤疤,那里还没完全恢复,有点儿疼。她蹲在路边,看着他的目光很清透。

他说:“一个脾气很不好的顾客。”

慕瓷见过路边商铺里顾客和老板打起来:“遇到这样的人你不要害怕,你越害怕,对方就越嚣张。”

沈如归认真地听着:“那我应该怎么办?”

“下次再遇到就报警。”

“如果警察管不了呢?”

慕瓷说:“不会的,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更多。”

沈如归在回去的路上想起这句话,忍不住笑。

她果然还是个孩子。

发带还在兜里,他又忘记还给她了。

算了,下次吧。

一句“下次”,又过了两个月。

万元年从外地回来了,看起来很高兴。

酒足饭饱后,他把沈如归叫到身边:“小五,最近有没有什么想法?”

“想过一些,不知道可不可行。”

“说来听听。”

“东阳的那片老城区还没有被开发,有消息称政府下半年会进行公开招标,我认为可以试试往娱乐产业方面发展,比如建个游乐场。”

万元年抽着烟:“周期太长了吧?”

沈如归说:“确实,保守估计三年肯定是要的,但两三年后那边的交通就很方便了。而且周边城市大多数只有小型乐园,还没有一个比较出名的大型游乐场。做这个前期投入多,但长期利益也很可观。”

“我考虑考虑,你也多去跑跑,看看具体什么情况。”万元年听进去了,不过他在这方面很谨慎,投入资金太大的项目不可能太草率,“身体怎么样了?伤都好了吧?”

沈如归回答:“不影响做事。”

王元年心里清楚,这小子骨头硬,能吃苦,养别人就跟养狗一样,养他,就好比养了匹狼在身边,驯服野狼的过程很漫长,绳子勒得太紧会适得其反。

“再过两年就出去单住吧,免得你们总顾忌我,放不开。”

“谢谢万叔。”

“行了,你们继续,我先回去休息了。”

“万叔慢走。”

送走万元年,其他人才放松下来,黑子拎着椅子从最远的角落走到沈如归身边:“沈哥,你终于能搬出去住了。”

“还早。”

“那也有盼头了。能不能带上我?”

旁边的人已经喝上了,闹哄哄的。

“看你的表现。”沈如归仰头喝完杯子里的酒,“我出去一趟,晚点儿回来。”

黑子懂眼色:“万叔这会儿顾不上咱们,沈哥放心,有事我通知你。”

慕瓷的暑假还剩最后几天。她不是那种勤奋的学生,作业永远都留到开学前补,一天能补二十多篇日记,反正写不完,能写多少写多少。

老太太也会检查她的作业,越往后看眉头皱得越紧。日记里她天天都在买水果,只有最后一篇稍微不一样,也不知道老师看了会不会头痛。

学习这件事,老太太也不勉强。

家里出了这么多事,她能平安健康地长大就行了,别的老太太不强求。

“小瓷,去帮奶奶买瓶酱油。”

“好。”慕瓷朝屋里喊了一声。作业本用完了,她正好顺便再买两本。

天气热,路上没什么人。

大路就是远一些,但路灯亮,慕瓷习惯性地往巷子口那边看,还是没人。

他这阵子也不知道去哪里卖水果了,赚到钱了吗?

“老板,拿瓶酱油,还有两本英语作业本。”

慕瓷看到冰箱里的冰棍,嘴馋,就买了一根,叼着往回走。

两分钟后,她在路灯下停下来。

她看清楚了,他这次卖的是荔枝。

“老板,再要一根冰棍。”

“别吃坏了肚子。”

老年人就爱啰唆。慕瓷付了钱,朝巷子口的方向走过去。

一根冰棍被递到面前,沈如归慢慢抬起头。

她说:“买一送一,我只能吃一根,吃多了肚子疼,这根给你吧。”

夏天冰棍融化得快,汁水滴在她手上,沈如归看到她伸出舌头舔了舔。

“我身上没零钱,拿荔枝换?”

“可以啊!”慕瓷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,“你喝酒了吗?”

沈如归掀起T恤闻了闻:“很难闻?”

“就是啤酒的味道。”

“你喝过啤酒?”

“我爸以前用筷子蘸着给我尝过,但是他死了。”慕瓷咬了口冰棍,“你的荔枝甜吗?现在没什么人卖荔枝了。”

“嗯,快下市了,最后再卖几天。”沈如归剥了一颗,“你尝尝。”

她尝了,肉厚核小,很甜:“放在冰箱里冰一下会更好吃。”

沈如归给她装了一袋:“这些你拿回去,明天吃。”

“太多了,我不要这么多。”

“我累了一天,挑不动篮子了,你就当是帮我减轻负担,我还吃了你的冰棍。”

“好吧。”慕瓷蹲在地上,“你额头上的疤消了吗?”

“没注意。”

“你把头发弄起来,我帮你看看。”

沈如归听话地照做。

慕瓷凑近了盯着:“还有一点点,离你这么近才能看出来。最近没有遇到那种不讲道理的顾客了吧?”

“偶尔有,但没有动手。”沈如归看她抱着瓶酱油,“还没吃晚饭?”

“吃过了,但我写作业写饿了,奶奶给我做夜宵。”

“这么用功。”

“要开学了啊,交不上作业又要被罚打扫厕所。”慕瓷问他,“你不用上学吗?你应该快高考或者已经读大学了吧?”

好一会儿沈如归都没说话,沉默地收拾着东西。

“你回家写作业吧,我收摊了。”

慕瓷愣在原地,不懂他突然生什么气。

老太太看见慕瓷拎了一袋水果回来,以为她忘记买酱油了:“荔枝?”

“换的。”

“又是换的,小瓷,不可以跟奶奶撒谎。”

“我没有撒谎,真的是换的。”慕瓷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,“那个卖水果的不太聪明,总是卖不完,他卖不完回去会挨打。”

老太太心软:“这么可怜。”

“是啊!”慕瓷在旁边附和。她不信他额头上的伤是被顾客打的,如果真的是,他不会是那样的眼神。

她形容不出来。

那种眼神像是习以为常。

这世上就是有不爱孩子的父母,也可能不是父母。

书店关门都很早,沈如归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。

他在书架前站了很久,店员忍不住过去问:“你好,请问需要哪方面的书籍?”

慕瓷拿的是英语作业本。

“英语。”

“高考英语吗?我推荐这一本,可以搭配习题册一起买。”

沈如归看都没看,拿过书就付钱。

黑子一直等到沈如归回去,看出他脸色不好,就没多问。

黑子起夜的时候发现沈如归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,第二天早上看见有什么东西被从窗户扔出来。

“什么玩意?”黑子过去捡起来,翻了两页就骂娘,“什么狗屁玩意!”

骂完他就把那东西扔进了垃圾桶。

他出去了一趟,回来看见沈如归在楼底下来来回回地走。

“沈哥,你找什么?”

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
“我帮你找。”

“不用你管。”

黑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,突然想起什么:“沈哥,你是不是在找一本鸟语书?”

沈如归停下脚步:“你看见了?”

“看……看见了,我早上下楼,看见有人扔下来一本书。沈哥,那书是你的啊?”

“书呢?”

黑子指着旁边的垃圾桶:“我扔到那里面了。”

沈如归:“……”

“我去给你捡回来!”黑子立马跑去翻垃圾桶。

早上有人打扫过,垃圾桶被清理过一次,里面什么都有,就是没有那本英语书,黑子又跑去翻垃圾堆。

垃圾堆被晒了大半天,臭烘烘的,黑子差点儿把早饭都吐出来,好不容易找到了书。

结果沈如归看都没看,捂着鼻子走远了:“不是我的,扔了吧。”

黑子:“……”

他就算再无语,也只敢在心里吐槽,然而隔天就发现沈如归桌上有本一模一样的英语书。

沈哥嫌弃那本臭,又买了本新的?

旁边还有本练习册,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。

黑子翻开看了看。万元年也让他们读书,但学的都是和做生意相关的,这本书他看不懂,沈哥应该也看不懂。

他把书放回去,收拾干净后准备出去,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沈如归。

“沈哥回来了,我给你擦擦桌子。”黑子尴尬地笑笑,“你怎么开始学这些了?”

沈如归避而不谈,撵他出去:“管好你自己,以后少来我的房间。”

沈如归房间的灯又亮了一晚上。

他每隔五分钟就想把那本书撕碎了烧成灰,每隔十分钟就想去武馆打沙袋,每隔半小时就想踢翻屋里一切碍事的东西。

但最后他什么也没做。

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,又从最后一页倒着翻回第一页,他烦躁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。

他找到自己失眠的原因了——

那条发带还没有还给她。

对,就是这个原因。

当沈如归远远地看到慕瓷背着书包从路口走过来的时候,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的反常行为有多幼稚,绞尽脑汁编出自欺欺人的理由,其实只是想来见见她而已。

他想她,就这么简单。

慕瓷走过去:“你改行了?”

他今天推了辆小推车,卖杂志和漫画。

沈如归说:“水果不好卖,烂的比卖掉的多,不赚钱。”

“拿去学校旁边卖,生意会好,学生爱看这些。”

“你喜欢看吗?”

“我同学借给我看过,还可以。”

“你翻翻,找找有没有喜欢的。”

慕瓷看到了一本时尚杂志,封面模特是当红明星:“这本多少钱?”

沈如归随口说了个价钱:“两块。”

“别的书店都卖五块。”

“这些是回收的旧杂志,所以便宜”

慕瓷惊讶极了:“这么新,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二手的!”

沈如归看她只拿了时尚杂志:“你不看小说?”

“太无聊了。”慕瓷也看过,觉得没意思,“有广告公司的人找我拍杂志,但是我以前没学过,不太会,想先看看别人是怎么拍的。”

“这么厉害。”

“因为我很漂亮啊,拍广告不就是要找漂亮的吗?”

沈如归忍不住笑:“小心是骗子。”

“我才没那么蠢,”慕瓷挑好了三本,付完钱又问他,“明天还来吗?”

沈如归自己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来, “说不准,我以后不卖杂志了,这些都送给你,我留着也没什么用。”

慕瓷疑惑地看着他,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口:“你这样做生意,真的能赚到钱吗?”

他倒是乐观:“勉勉强强混口饭吃。”

她今天也戴了一枚发卡。

“你表妹喜欢那个发卡吗?”

沈如归说:“很喜欢,特别喜欢,高兴了好几天。”

“那这个也送给她吧,”慕瓷把头上的发卡摘下来,放在小推车上,又指了指旁边那些她没付钱的杂志,“交换。”

没了发卡,她耳边的碎发散下来,被风吹得贴在鼻尖上。沈如归想帮她把碎发拿开,但最后只是静静地看着,什么也没做。

“旧杂志不值钱,交换不对等。”

“没关系,我的发卡也不值钱。”

“那也不行,我不占老顾客的便宜。”他想了想,“我请你吃冰棍。”

也不等慕瓷拒绝,他就往商店的方向走:“帮我看几分钟。”

慕瓷看着他的背影,心想:真是个只有一身蛮力的傻子。

沈如归回来得快,买了两根冰棍,和上次慕瓷请他吃的一样。

“不是买一送一。”

“是吗?”慕瓷移开目光,“可能是活动结束了吧,反正我上次买的时候是买一送一。”

幸好他没有多问或者回去找老板问。

夏天结束了,冰棍融化得慢,慕瓷喜欢咬着吃,不喜欢舔着吃,发现他也一样。

“你把这些杂志卖完之后,准备卖什么呢?”

“没想好。”

“菜市场卖猪肉很赚钱。”

沈如归:“……”

慕瓷趴在小推车上笑:“哈哈哈,开玩笑的,你长得就不像卖猪肉的。”

“你觉得我像卖什么的?”

她认真地想了想,这么说:“色相。”

沈如归:“……”

“你比他们都好看。”慕瓷翻开一页杂志,指着上面的模特说,“你的眼睛很好看,鼻子很好看,嘴巴也很好看,还有手,也很好看。”

她暴露了自己贫瘠的词汇,只能用“好看”两个字来描述他优越的五官。

“你可以试试去当明星。”

“当明星很简单吗?”

“不知道,应该比你做生意好赚钱。但是你长得这么好看,可能会容易点。”

沈如归笑了笑, “你想当明星?”

她说:“以前不想,现在想,读书太难了,我不是读书的料。”

“你不怕被骗?女孩子应该更容易遇到这些不好的事。”

“只要不贪心,就能避免大部分。”慕瓷掀起袖子,露出手臂上的一点儿肌肉,“而且我不是普通的女孩子,我打架很厉害。”

沈如归失笑:“那就去做你想做的。”

“奶奶不同意,我要想办法先说服她,这比读书还难。今天我们英语老师听写英语单词,我又没有及格。我其实很努力地背了,但就是记不住。”

“不是所有人都擅长读书。”

慕瓷拍拍他的肩:“对啊,所以没关系。”

过了几分钟,沈如归突然明白了,她还记得上次见面的事。

她是怕他自卑吗?

“很晚了,回家吃饭吧。”

他起身推小推车,慕瓷跟他是相反的方向。

“哎!你叫什么名字?”

沈如归抬起一只手朝她挥了挥:“下次告诉你。”

“下次”是多久,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
还有没有“下次”,他更不知道。

慕瓷花了两个星期才说服老太太同意她去拍广告,结果去了才发现现场不止她一个人,她因为表情不自然只能站在角落。后来杂志上市,封面的照片里根本没有她,她被裁掉了。

不过广告公司答应给的钱一分不少,所以她并没有觉得很伤心,只是在小胖子大声嘲笑她的时候觉得有些烦。

老太太不许她打架,她就用棉花堵着耳朵,听不见就不会生气了。

小胖子已经趴在墙上喊了大半天,没人理他也喊得像收了谁的钱一样卖力,却因为没站稳把脑袋摔破了,哭得比喊得更大声。

起了一阵风,冷飕飕的,慕瓷打了个喷嚏,耳朵里的棉花掉出来,风声突然变得很吵。

“奶奶,听说咱们家要拆迁了。”

“能拆当然好,不拆也不能怪人家,慢慢等消息。”

“周伯伯说已经确定了,就是还没下通知。有了拆迁款,欠的债应该能还上一些吧。”

“别瞎想了,去买一斤鸡蛋回来。”

“哦。”慕瓷穿了件外套出门。

巷子口静悄悄的,只有一条狗站在墙角撒尿。

慕瓷拐进小卖铺,买了鸡蛋回家。

院子里停着一辆车,站在旁边的男人穿了一身西装,很像卖保险的。

他是帮慕依回来拿东西的。

慕依以前上学每年都拿奖状,跟宁倩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,现在需要这些东西了,自己也不回来拿,随便叫个人跑一趟。

老太太没让人进屋:“都扔了,她们母女俩的东西我一样没留,要找就去垃圾场找。”

“那些奖状对小姐很重要,麻烦您再仔细找找。”

“我都说扔了,找什么找?!”

慕瓷听着他给人打电话说明情况,看样子是不要了。能花钱解决的事对她们来说都不是难事,估计一开始是不想给那家的人添麻烦 。

“你好,你是慕瓷吧。这是我们家小姐让我带给你的礼物,她说你的生日快到了。”

“什么东西?”

“你可以打开看看。”

“她自己为什么不来?”

“小姐在准备一场很重要的升学考试。”

慕瓷没收,他也没拿走,礼物就放在院子里。

晚上下了场雨,慕瓷上学的时候看到门口横着一个脏兮兮的毛绒娃娃。

这并不是她喜欢的东西,是慕依喜欢的。

一夜的狂风暴雨把路口那棵梧桐树吹秃了。上次见他的时候还能吃冰棍呢,原来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。

这个季节,砂糖橘和橙子最常见,不知道他赚没赚到钱,还有没有挨打。他一点儿都不聪明,连报警都不会,反抗的话会被打得更严重吧。

考试卷子发下来,慕瓷的成绩普普通通。

上课铃声传遍校园,同学们都进了教室,她慢吞吞地落在后面。

整个班只有她看到了美丽的彩虹。

上次找慕瓷拍广告的那个人又在校门口等她,说这次想找她拍戏,演剧里女主角小时候。慕瓷觉得他不靠谱,就拒绝了。他也不生气,笑笑说明天再来找她。

街上已经有人卖糖葫芦了,连续好几个顾客都是买草莓的,原味山楂的反而没人买。

所以,当慕瓷在巷子口看到那人的小推车上只有山楂糖葫芦时,就知道他肯定没赚到钱。

他不是在人少的地方摆摊,就是卖不好卖的东西,真是个傻大个,不过是个好看的傻大个。

“你看到彩虹了吗?”

沈如归没听清——他等了很长时间,被风吹得头昏脑涨。

“什么?”

“彩虹,上午十一点零七分的时候有彩虹,你也没看到吗?”慕瓷叹着气坐到他旁边,“真可惜。”

冬天天黑得早,路灯坏了几盏,一直没人来修。

“你发烧了?”

“没有吧。”

“靠近一点儿,我摸摸。”慕瓷拽着他的衣服拉向自己,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,“真的发烧了,你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?”

沈如归不在意:“没事,回去睡一觉就好了。吃糖葫芦吗?”

“我没带钱。”

“交换。”

慕瓷摸到头发上的发卡,摘下来放在手心,又叹了声气:“可我只有一个发卡了。”

“一个换一个,吃多了牙疼。”

“我不要,我要换别的。”

她不要,沈如归就先拿着那串糖葫芦:“别的什么?”

慕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:“你的名字,我要交换你的名字。”

许久后,沈如归回过神,笑看着她手心里的发卡:“那你可亏大了。”

慕瓷并没有改变想法:“就让你占一次便宜吧。”

他拿树枝在地上写出名字。

慕瓷凑近看,照着念出声:“沈……如……归。”

他的字写得倒是挺好看。

“谁给你取的名字?”

“不知道,记事的时候别人就这么叫我。”

“有个成语叫‘视死如归’,就是你这个名字,你知道什么意思吗?意思是把死亡看得像回家一样平常,希望给你取名字的人不是这样想的。”

沈如归只是笑笑,没说话。

这次不等他先开口,她就说要回家吃饭了。

“你也早点儿回去,买点儿退烧药吃吧,发烧会烧坏脑子的。”他本来就不怎么聪明。

沈如归破天荒地自己买了药,按时按量吃。

他也能忍住不去见她,这几个月也照样过去了,但见过一次就会想下一次。

那天的糖葫芦她没吃,他再去“卖”一次吧。

路口水果店的老板都认识他了。今天老板娘不在家,老板一个人看店忙不过来,招待顾客就慢一些。沈如归想,反正她总是放学很久才回家,自己等等也无妨。

沈如归在店里等着,没有回头,不知道慕瓷就在外面看着,看着他付钱,看着他从老板手里接过糖葫芦,听着老板说“下次再来”。

在他出来之前,慕瓷躲到了树后面。

老太太不小心摔了一跤,她请了假,已经三天没去学校了。

沈如归去了老地方。慕瓷从树后面出来,走进水果店。

“张伯伯。”

“小瓷啊,要买点儿什么?”

“奶奶嗓子疼,我买两斤梨。张伯伯,刚才那个人怎么拿那么多糖葫芦啊?”

“你说那个小伙子啊,我也不知道,奇奇怪怪的,他不是第一次来,之前来买过好几次水果,每次都没少买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总偷偷说他蠢,一点儿都不会做生意。

原来她才是真蠢。

沈如归看到慕瓷的时候忍不住笑了——她现在连书包都懒得背。

“今天这么早。”

“我请假了,没去上学。”

“生病了?”

“没有。”她指着糖葫芦问,“你怎么还在卖这个?”

“现在好卖,就多卖一阵子。”

“是你自己做的吗?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别人卖糖葫芦都是自己做,这样才能控制成本。你知道山楂多少钱一斤吗?你知道市场和超市里的价格相差多少吗?你知道是用白糖还是用冰糖更便宜吗?”

沈如归觉得好笑,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儿问得哑口无言。

慕瓷平静地说:“你当然不知道,因为你根本不是卖水果的。”

沈如归的身体突然僵了一瞬。

“你是不是可怜我?

“你如果闲着无聊,或者钱太多没地方花,就去找个慈善机构做做好事,我没有可怜到需要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。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,也不觉得这种无聊的游戏好玩,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打扰我的生活。”

沈如归气笑了。她都知道了,他再解释只会显得多余。

拆迁结果还没下来,哪家拆,哪家不拆,都是一句话的事。

“话别说得这么绝对,你会有求我的时候。”

慕瓷点头:“好,那我们打个赌吧。谁先找对方,谁就输了。”

沈如归第一次在她面前抽烟。

烟头被他踩在脚底下用力地碾了碾。

“赌就赌,输的时候记得说句好话,我就不跟你计较。”

这一赌,就是十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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