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王千安千里寻夫
晚饭是加了猪油的白米饭,外加吃剩的一点鸡肉。
苏芷手巧,用领来的半袋子面粉和团之后碾成皮,做了鸡肉卷给两个孩子解馋。
准备晚膳的时候,系统破天荒的赐给她一只烤全羊,外加许多她用的上的调料等等。
有了前车之鉴,苏芷不敢太过张扬,扯了只羊腿切成碎片,弄了半碗酱汁给孩子们蘸着吃。
这场雨一下便是两天,在柴火快要用尽时,天空终于舍得放晴。
天一早,苏芷便起身开始动作,将还没吃完的大米做成米饼,再用面粉做了些香软可口的馒头,为之后的行程做准备。
她窝在家里两天不出门,村民却还是将唾沫星子溅的满天飞,流言蜚语难听之极。
苏芷虽心里难受,但一想到快要离开了,只觉全身上下都清透了许多。
次日天未亮的时候。
苏芷已经将仅有的行囊打包好,从木柜里取出一件棉衣准备带给阿瑾他爹。
这衣裳料子看上去很旧了,大概是穿了些年月了,边疆十月开始转冷,她寻思着等到了那边,再给自己尚未谋面的夫君做几件新衣服。
做好了一切,苏芷才轻轻推了推床上的两个孩子,温柔的冲他们轻笑,“该起来孩子们,咱们一起去找爹爹了。”
阿瑾点头嗯了声,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,揉了揉惺忪的眸子,自己穿好小鞋和衣物。
苏芷将小豆包穿戴后,让两个孩子吃了点早膳,自己便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男士衣袍换上,将齐腰的青丝绾成利落的马尾。
出门在外,女人的身份会有些不便,还是这身打扮更好。
朝霞开始驱散墨黑天空时,苏芷带着两个孩子锁好了门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安宁村。
安宁村不安宁,倘若寻了夫君,她也愿意找个好一点的地方,再不会这个让人心伤的地方。
从村里出来没多久,苏芷花了几个铜板,带着两个孩子坐上牛车下山,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留恋的意思,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。
到了集市上,她多方打听才知道安宁村被征走的壮丁去了哪个军营。
说是边关,实则不远,清河县本就偏僻,距离皇城甚远,相比之下,边疆要近上许多。
苏芷找到一支途经边关的商队,花了几两银子作为路费,还剩下十几两,不禁暗自琢磨是不是借的有点多了。
她刚来这里不久,对流通货币没啥概念,但这二十两银子再怎么也够寻常百姓家过上一年了。
出城门走上二三十里路,再无村落农舍,方圆百里,人烟荒芜。
清河县像一颗被遗落在河滩上不起眼的碎石,被轻而易举的抛远。
未免自己女扮男装的事迹败露,一路上苏芷都很少说话,偶尔几句话都是压低了声线佯装嘶哑浑厚的男音。
大概是看她穿的破烂,又带着两个孩子,商队领头的误以为她是死了媳妇儿的鳏夫,见她谁也不爱搭理也由着她自便了。
好在阿瑾明事理,会帮着苏芷照看小豆包,路途困顿却也能耐住性子。
每次小憩之后醒来,苏芷都会变戏法似的,从怀里掏出一些他未曾吃过的糖果作为奖励给他。
商队走走停停作息规律,因是战乱年代也不敢抄近路,中规中矩走官道一路北去。
等到了边关,已经是五日后。
整整五日舟车劳顿,别说两个孩子,就是苏芷自己都吃不消了,但看见城墙上‘墨云关’三个烫金大字,她还是展露笑颜,不禁雀跃起来。
一会儿见到聂如风该说些什么呢?她并非真正的苏芷,总不能做到那般滴水不漏。
夫妻间该有的浓情蜜意,她要如何演绎才不会被看破?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做分别已经的小夫妻,想到之后会面临着什么,她的脸红的发烫。
“娘亲,这就是爹爹参军的地方了?咱们可以见着爹爹了?”
“嗯,这里便是了。”
苏芷温柔的摸摸阿瑾的小脑袋,抱着趴在她肩膀上熟睡的小女儿,心中忐忑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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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鼓足了勇气上前去,门外把守的士兵见她出言制止,“哪里来的人,这里可是军营,去去去,到其他地方讨饭。”
“几位小哥,我不是叫花子,我夫君在你们这里参军,他叫聂如风,我们是来找他的。”
守城的将士不为所动,扔是摆手让她离开。
苏芷乞求未果,又不甘心离去,明明已经到了军营,若是不能见到孩子他爹,不是白花了这么些心思。
磨磨蹭蹭近一个时辰,几名小将见她还不肯离开,也有些不耐烦了,“咱我们将军外出狩猎了,看样子马上就要回来了,你还是速速离去吧,省的惹将军不快。”
苏芷不做声,带着两个往路边一坐也不打算挪步。
守城的士兵上前欲要驱逐她,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,心中暗叫不好——
是将军回来了!
漫天黄沙滚动,飞沙走石,上千精锐铁骑踏尘碎风,从大道一头奔过来。
气贯长虹,金戈铁马,张弛有度,训练有素。
苏芷赶紧将两个孩子捂在怀中,细眯着眸子等着大部队靠近。
“将军回来了,快开城门!”
巨大的滑轮发出沉闷的声音,伴着一声巨响,接通护城河的大桥被平放在黄土地上。
为首的将士从中分成两拨并列,让出一条道来,空出的中心处,身穿银色盔甲,骑着剽头五花马的男人缓缓走出来。
那人生的魁梧壮硕,窄腰阔肩,长剑在握,匕首护身。
虽看不清神色,但通身的杀伐之气却掩饰不住,冷冽如寒冰,稳重如磐石。
“咳咳咳。”
风沙太大,苏芷忍不住咳嗽起来,那人听力极好,侧目朝她看来。
被他盯住的一瞬间,苏芷只觉周身的气压都凝固起来。
这男人的气场好强,不怒自威,双眸锐利,直看的她全身发麻不自在。
“何人在此。”
守城的小兵赶紧上前解释,“将军,这人说是参军家属,小的不敢妄自让她进来,恐是细作。”
苏芷顺了气,忍着酸麻的双腿靠近部队,尽量简明扼要的介绍了去来由头。
“叨扰将军实在不该,民妇苏芷,是聂如风的结发妻子,我夫君半年前参军一直未归,家中遭遇旱灾无法过活,我是带着两个孩子来投靠我夫君的,还望将军准许。”
那人没有说话,身后立马有侍卫上前来解释,“将军,那聂如风便是……”
他抬起手打断了侍卫的话,又看了看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苏芷,视线下移,正巧看见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的小豆包。
那孩子似乎不畏生,见有人盯着自己看,也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,看到男人马背后有只咽了气的吊金白额虎,眯起两弯月牙笑起来,伸出两只小短手拍拍,像是在表扬他似的。
阿瑾赶紧扯下她的衣角,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。
男人冷冽的眉峰柔和了下来,视线移开后,才又道:“让她们进去。”
“属下遵命!”
将军发令无人不从,苏芷很顺利的进了军营。
她们被人带进了一处营房,有小将送来崭新的衣物给她们,料子虽不是顶好的,却比身上的行头好上许多。
奔波了那么多天,也确实该好好洗洗身子了。
她不敢太麻烦别人,自己去伙房烧水沐浴,又因为是在军营,连医女都难见几个,只敢匆匆浆洗一下尘土,不敢贪恋热汤的舒适。
等她梳洗好穿上那套简单大方的女装,才敢出门询问过往的小将,有关聂如风的事。
如今她人已经来了军营,要见上自己的夫君该是不难的。
被问话的小将先前还没注意到苏芷,只知道将军放了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进来寻亲,却不想稍微捯饬过后的她,生的这般明媚动人。
不过一套素色衣缟也能被苏芷穿出清丽绝佳的滋味,微风浮动,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清香。
几名小将纷纷红了脸,喉结上下翻动后,只得摇头说是不熟,然后匆忙离去。
完本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