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河永寂,怎堪欢颜她没死,她只是和我在做游戏
警察局。
霍西州一身血腥气,极度压迫的气势,抱着怀中的女人,一言不发。
怀中的人面容尽毁,身上的血已经渐渐凝固了,衣服上是让人红的发慌的血色,警察局血腥味弥漫,安静的窒息。
门外,是霍西州的手下,整整齐齐立正站了两排,占满了警局门口的路。
警局内,小警员们都噤若寒蝉。
谁也不敢惹霍少帅。
局长忍不住了,上前小声劝说:“霍少帅,人去了,您节哀……”
霍西州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,下颌线崩的死紧,眸子一点一点染上猩红。
霍西州像是听不见别人说话一般,湛黑眸子一动不动,只定定看着怀中女子的身影。
“徐静姝,你醒来……你醒来……”
霍西州一遍一遍低声重复着。
“少帅,少帅?”
局长焦急的团团转,这再让霍少帅这么坐下去,今天大家都无法办公了。
“少帅,人已经去了,您节哀……”
一咬牙,他招呼法医上前,想要抱走霍西州怀里的尸体。
法医的手还没有碰到徐静姝,下一秒,霍西州掏出腰间的武器,刷的一下,抵住了法医的脑袋,眼眸猩红。
“谁准你们碰她了,滚开!”
谁都不准从他怀里带走她,不准!
“霍,霍,少帅……”
霍西州的突然失控,把法医吓坏了,他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,额头冷汗顺着鬓角话落,一动不敢动。
这一刻,这个俊美的少帅身上透出的那股疯狂的冷和绝望,让整个警局的人都心生胆寒。
李副官也吓到了,但还记得自己的职责,忙不迭上前握住了霍西州拿武器的手腕,祈求能让他情绪缓和一些,“霍少帅,您冷静一点,您不可以……”
“滚!”
突然。
“哐当——”一声。
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,一道人影扑倒在霍西州身边。
“小姝,小姝!”
叶曼哭哑的嗓音,抱住徐静姝的尸体:“小姝,我是妈妈,你怎么了?”
叶曼看见那熟悉的衣服,愣了一下,像是不能接受。
“小姝,小姝?怎么这么傻啊孩子,你,你怎么能丢下妈妈一个人……”
她想伸手摸摸徐静姝,可是一摸一手的鲜血。
眼前一黑,叶曼心里绝望升起。
三年未见,好不容易找到了,母女团聚了没有一天,这又要分别?
叶曼不能接受。
“小殊,你走了,我也不想活了。”叶曼猛地抬头,起身就向着一旁的桌角冲过去。
“叶夫人!”
霍西州的李副官吓了一跳,忙不迭上前拉住叶曼,还好毕竟平时经常训练,眼疾手快,没让叶曼撞着。
“哐当”一声。
又有人推门进来,是白笙,看见叶曼撞桌角,瞬间就哭了。
她扑过去扶住叶曼,伸手拿了一旁的记录文件夹就砸到霍西州身上。
她边哭边喊。
“你怎么能这儿狠心,小姝为了你遭受这么多折磨,你还逼她去死,为什么死的不是你,为什么不是你!”
文件夹一下一下,毫不留情的砸在霍西州的身上。
霍西州眸子一喊寒,冷睨向白笙。
白笙怒瞪了回去:“怎么,霍少帅杀人杀顺手了,动手啊,把我打死在小殊面前,我也好去见她!”
李副官一口气吓得提在嗓子。
想上去拉架,但两个人拔剑弩张的,他不敢动啊!
好久,良久。
霍西州他才转动了一下眼眸,似乎恢复了理智,他“哐当”丢了武器,紧握着拳头,受着白笙的殴打,抿紧唇一言不发。
他只是抱着徐静姝,紧紧的抱着……
白笙激动的嗓音响彻大厅,“霍西州,小姝为了见你,忍了三年,你看见过她身上鞭子的伤痕吗,她以前可是连手划破都会哭的小姝……”
“霍西州,你凭什么这么对她,凭什么!”
白笙哭的歇斯底里,上一面见到小姝遍体伤痕,这一次再见,竟然是天人永隔……
白笙说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利刃,一刀一刀,狠狠扎在霍西州心上。
霍西州抱着徐静姝,慢慢弯下腰,心脏尖锐的泛起疼痛。
他误会了小姝,骂了小姝。
是他,亲手将小姝推上了绝路。
一想到徐静姝跳楼前那绝望的眼神,霍西州就痛的锥心。
死的不应该是小姝,该是他!
“小姝,小姝……”
他想要喊醒她,可喉咙动了动,像是被堵住一般,发不出声音。
她的小姝没有温度,没有呼吸。
他把身上的制服脱下来,紧紧的裹着徐静姝,想让她恢复体温。
没用,怎么没用呢?
霍西州闭上眼睛,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警局的巡警看到这一幕,也忍不住动容,都对那个不认识的女孩惋惜。
太可惜了,看起来还这么年轻……
警局局长为难的看着霍西州的李副官,眼神祈求。
李副官摇摇头,表示少帅怒起来,他也承受不住。
突然,霍西州开口了。
“备车,回公馆!”
“是,少帅!”李副官立定敬礼。
警察局长长长松了一口气,终于可以把这尊大佛送走了,他正准备招呼法医上前抬走徐静姝的尸体,就见霍西州把人抱了起来。
局长一惊。
“霍,霍少帅,你这是?”
“我要带小姝回家。”
局长一口气噎住:“少帅,您真的不能……”
话未落,就见霍西州把人护住,冷冷的警告了一眼:“谁都不准碰她,滚开!”
他抱着徐静姝,头抵着她的额头,动作轻柔。
他亲吻了女人,轻轻自语:“小姝没有死,她只是再和我做游戏。”
山河永寂,怎堪欢颜带她尸体回家
霍西州闭了闭眼,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:“小姝,我带你回家。”
警局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,就见霍西州抱着徐静姝出了警局。
“快拦住他!”
“霍少帅!”
警察和白笙都猝不及防。
李副官停好车之后,就看见自家少帅抱着徐静姝,大步冲上了车。
“少帅,您……”
紧接着是警察局局长的声音,“快拦住霍少帅!”
李副官愣了一下,再转过头,看到的已经是汽车绝尘而去。
警察局局长忙不迭派人去追。
白笙看着远去的汽车,跌坐在地上,捂住自己的脸:“小姝……”
她实在不能接受徐静姝的离开,明明昨天还一起说话,一起睡觉,听小姝讲述这些年过的日子,那样被折磨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,为什么……
“笙笙”
白笙的丈夫徐岩下了黄包车,从背后,将人抱起来:“笙笙,回家吧。”
他给红着眼睛的妻子擦干眼泪,轻声劝道:“别太伤心了,她这几年过的太苦了,现在这样,未必不是解脱。”
白笙搂住自己的丈夫,抬眼看他:“我们把叶伯母接到咱们家好不好。”
徐岩安慰的摸了摸妻子的头发,点头,“好。”
……
霍公馆。
这里还是霍家父母在的时候住的宅院,卓茵茵在国外呆了很多年,喜欢西洋的家具。
霍西州并没有干涉她,任由她把他公馆上上下下都重新收拾了一番,原来的梨木的桌椅板凳没有了,现在换成了整套西式的皮质家具,水晶吊灯。
卓茵茵依旧是一身蓝底的绣花旗袍,站在餐厅,指挥者一旁的佣人备菜:“煲的汤可以端上来了,一会儿西州就回来了。”
“是,太太。”佣人应着。
玲珑是卓茵茵身边从小跟到大的女佣,卓茵茵嫁给霍西州之后,玲珑也跟着过来伺候卓茵茵。
玲珑看着自家夫人忙前忙后的备菜备饭,忍不住抱不平:“太太,您和少帅大婚后,少帅就没陪您好好吃过一顿饭,太过分了。”
她从前在国外陪着苏莞,就经常碰见霍先生,可那时候看见的都是他和自己老爷,也就是卓茵茵哥哥林海,两人谈公事。
霍西州不管是穿西服还是长衫,都是极为亮眼的,不然自家小姐也不会看上他。
那时候,她也是替小姐开心的。
可自从霍先生恢复身份,成了霍少帅,再之后娶了小姐之后,他才发现,霍少帅的冷淡是在骨子里的,和小姐在一起也不是恋人的亲密。
听到玲珑的话,卓茵茵表情未变,依旧是温温柔柔的笑着,道:“西州很忙的,我能理解。”
滴滴滴——
汽车鸣笛的声音传来。
随即院子中拐进一辆绿色汽车。
“太太,少帅回来了!”
玲珑欣喜的看了一眼卓茵茵,忙不迭去开门:“少帅——啊!”
门打开,玲珑看了一眼门口的人,顿时白了脸色,惊声尖叫起来。
霍西州脸色阴沉,一声血腥气,怀中还抱着一个面容尽毁,满身鲜血的女人。
男人一记眼神看向玲珑。
玲珑尖叫声卡在嗓子里,身子抖得像是筛子。
“玲珑,怎么了?”
卓茵茵疑惑的看向门口,匆匆走上前。
“西……西州……”
门口的场景太过于刺激,卓茵茵捂着唇往后推了几步,白了脸色。
霍西州目不斜视,一身低气压,抱着怀中的女人径直上了旋转楼梯。
许久——
“太太……”
玲珑吓得脸色苍白,上前扶起卓茵茵,才发现卓茵茵手冰凉。
“太太,你还好吗,要不要叫医生?”
整个玄关还残留着血腥气,让人忍不住反胃。
“我没事,你让佣人把门口打扫一下,我去看看西州。”
卓茵茵摆摆手,上了楼梯。
浴室。
霍西州把徐静姝轻轻放在浴缸里,开始小心翼翼的调整热水。
浴缸里的水位缓缓上升,鲜红色的水,湮没了徐静姝。
男人愣了一下,手忙脚乱的拔掉下水的塞子,继续放热水。
“小姝爱干净,水太脏了,脏了……”
他不停着调整着水的温度,拿湿毛巾给浴缸里的女人擦拭着脸颊。
浴室门没有关。
卓茵茵进来的时候,看见的就是霍西州,一边擦拭着女人,一边念念有词的样子。
浴室里浓重的血腥味,让她不敢靠近。
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他说话——
“听话,别动,一会儿就擦干净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爱干净,别急,很快就好了……”
他记得她小时候,可怕痛了,腿上磕破皮都能够哭半天。
他要轻一点,不能弄疼小姝了。
“别睡了,和我说说话好不好,小姝……”
“给你擦干净了,不要不理我……”
“西州,你在做什么?”
卓茵茵忍不住上前开口。
她站在他三步开外,她从来没有见过霍西州如此不冷静的样子,甚至不能说不冷静,是……疯了一般。
她抖着嗓音,轻声开口,“西州,她怎么了?”
霍西州像是没听见一般,他不停的抚摸着女人的脸颊,一遍一遍的探她的额头:“怎么还是这么冷?”
他有些崩溃,关掉淋浴,他紧紧的抱起女人,努力的收紧手臂,让她靠在自己怀里。
为什么还是没有温度,他都这么努力了!
见此,卓茵茵身子忍不住发抖。
一个不好的猜测在心中形成。
她鼓起勇气,上前两步,抖着手探了一下女人的呼吸……
“哐当”一声,她慌张后退时,打翻了架子,脸色血色尽褪,“西州,她……她已经没气了……”
完本试读结束。